“见过苏大人。”两人半低着头,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
“秦家的人还没有交代吗?”苏瑾之淡淡的问道。
左边跪着的那个暗卫低沉着声音道,“回禀大人,秦家的娘子和郎君始终声称自个儿不知情,至于秦老爷……无论我们如何审问,他始终不承认私养军队一事,只说那是护卫。”
说完,见苏瑾之没有反应,那暗卫悄悄抬头,补充道,“大人,会不会这背后没有什么人指使?”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既然这些人死活不肯交代……”苏瑾之眼睫微垂,那睫毛就像是微微颤动的蝶翼,“便让我亲自来瞧一瞧,秦家的人……嘴巴究竟有多硬。”
跪着的两人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心中为秦家的人摇头,你说自个儿都性命不保了,还不赶紧将背后之人交代出来,这死死瞒着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呢。
这下子好了,苏大煞星亲自出马了,这倒霉的秦家人。
可不就是倒霉嘛,这满长安城里欺压百姓的权贵和纨绔子弟这般多,偏偏就秦家人玩脱了,闹得人家拼了命不要也要告御状。
这一告,便发现这秦家的罪状可远远不止这一点呢,说来,这家人仗着出了个受宠的王府侧妃,胆子也太大了吧。
在可是长安城,天子脚下,关系复杂着呢。你瞧着街上一个卖馄饨的穷百姓,说不得人家七拐八拐的也有一门显赫亲戚呢。做人啊,真是德给自个儿留点余地,你把事儿做绝了,就别怪报应来得太快了。
事情的起因很是简单,秦家在城外有个庄子,这庄子的地租收的极高,整整收了八成,基本就不给人留活路,偏生还必须周遭的百姓租种他家的地。
这原本也没甚么,只要不闹出来也没那么多人好心去管。可偏生有一日这秦家的三郎君去那庄子巡视,不知怎么就瞧中了一个农家女,这农家女据说生得貌美极了,故而在家中也是全家人的心肝肝。
你说你喜欢人家,对人家好些,如此一来便是将人家纳成个妾,这家人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偏生这秦三郎不,瞧着这农家女不愿意,他硬是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哪里晓得人家是真的不愿意,全不是花楼里那些个姐儿那般欲拒还迎的,这下子好了,那农家女直接一头撞死了。
这时候的正常做法,都是赶紧安抚安抚人家家中之人啊,这秦三郎不,偏偏还带着人去将那农户好生威胁了一番。
又使了下作手段,将那农户的地也搜刮成了自家庄子里的,还四处宣传那农家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妄想攀扯他秦家,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个什么货色。
恰好那位的大哥在外走完商回家了,这大哥颇有些见识,在摸清了秦家的底细之后,一怒之下便告了御状。
这下子可好了,一家子下了大狱。
且不说这俩儿暗卫心中如何作想,便说苏瑾之。
他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这别瞧着外边破破烂烂的,里面可是有些门道。
这暗狱分为四层,根据罪行大小与严重性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楼层。入口处弯弯曲曲,保证不熟悉的人寻不着。所有囚犯被带进来关押之时都会蒙上一块黑布,最大限度保证此处的神秘与安全。
秦家的女眷便是关押在第一层,而秦家的男子统统关押在第三层。
苏瑾之直接便去了第三层,他要去寻那秦老爷,也就是秦侧妃的亲爹。
这位可是秦家的主事,要说他不知情,苏瑾之绝不会相信。
他倒是要瞧瞧,这人的骨头有多硬。
苏瑾之一进入第三层,便有人跪下向他行礼,监牢里也发出一阵骚乱。许是知晓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来了,开始有求饶声响起来了。
秦家人一人一个小隔间,恰好在一排,苏瑾之淡然的走了过去。他穿着一身黑衣,更显得他冷酷阴狠。
秦家人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竟是苏瑾之,一时间寂静了下来,甚至有人的眼中隐隐都有着绝望。
这可是苏瑾之啊,这位和他们秦家可是有着大仇啊。
连一向镇静的秦老爷,眼中都一闪而过一丝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来人竟是苏瑾之。
秦老爷突然仰头大笑,口中大喊道,“难怪,难怪,难怪啊……哈哈哈……”那披头散发的模样,竟是状若疯魔。
一旁的监牢里关押着秦大郎,他瞧着自个儿爹这般模样,连忙爬起来半跪在栅栏便,喊道,“爹,爹,爹您这是怎么了啊。爹啊~”
苏瑾之在停了下来,站在秦老爷的面前,隔着栅栏说道,“不要装疯卖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