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先生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横隔在谢嘉鱼的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却又让人很是不好过。
这事儿涉及了燕家,便没办法盖过去了。事情闹到最后,安国公还是知晓了。
没有多久,关于燕致远的事儿便承在了安国公的案桌上了。这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说来好笑,一个什么过往都查不出来的人却穿着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了他女儿的房内。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阴谋。
有什么阴谋谢嘉鱼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正院都快闹翻天了。在她闭门反思的这些日子里,当年老太君那几个贴身丫鬟的去处终于查了个清楚。
谢嘉鱼坐在下方,她不知道她娘究竟查到了多少东西,想来是不少。府上多了好些养花草的匠人,也许其余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她却知道,她爹娘这是下了狠心要将这事儿查个一清二楚,这就好,这她才能放下心来。
她知道,甚至去每一个埋尸之地瞧过,无一处不是花草丰茂,在有心人眼中,那异状其实很明显。
“将东西拿去给娘子瞧瞧。”安国公夫人也没有废话,事实上,她瞧见了那份调查报告,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当巧合越来越多,便一定有什么问题。
望琴应下,用双手捧着那几张薄薄的纸,那小心翼翼的态度仿佛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说来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她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调查出来的,可不是珍贵得很嘛。
谢嘉鱼接过那几张纸,没有说什么,仔细的看了起来。
老太君当年有四个贴身丫鬟,都是一等一的受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怀上谢二爷前后,这四个丫鬟先后被嫁了出去。不知情的人以为她这是怕贴身丫鬟爬床,可是谢嘉鱼知道远远不是这样的。
果真,据她娘派出去的人查访回来禀告说,那四个丫鬟早就死了,现在早就化作了白骨一堆了。明面上她们是被主子嫁出去享福去了,也不是没有人怀疑为何这四个丫鬟嫁出去了便再未有上门过,但也权当是嫁远了,又不念旧主,便作罢了。
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当年来迎娶这四个丫鬟的那些人,背后的主子统统都是老太君。出了门了丫鬟们,最久的一个也不过活了一年。
这事要说不是老太君动的手,说出去三岁的小孩儿都不信。
可是问题就来了,为何老太君要害死她信重的贴身丫鬟?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这几个丫鬟知道了吗?可这也说不过去吧。
纵然安国公夫人聪明绝顶,也想不到这世间还有换魂这等离奇的事儿。她想,莫不是那法阵可以求子,老太君便使了她的丫鬟去布阵,随后又将人灭口了。
那么布阵的尸体又是谁的?不知道为什么,安国公夫人想到了失踪了的如云。
谢嘉鱼和安国公夫人对视一眼,神色沉重。
“娘,这事儿爹知道吗?”知道那个披着她祖母身子的人是这样一个恶心下作的毒妇吗?
这个鬼灵精,安国公夫人摇摇头,“还没有告诉你爹,这事儿,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一个做人媳妇的,说这些似乎有些太过大逆不道了。虽说这事儿是夫君全权交给自个儿的,可这也得看查出来的是什么事儿啊。
她娘这是当局者迷了,“娘,你尽管将这事儿给爹说,爹绝对不会怪您的。对了,我不是记得当年还有一位姑娘客居在祖母的院子中吗?说是和祖母情同姐妹的,叫什么来着......”她眉头微微皱起,一副苦恼的样子,片刻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叫如云吧,这位如云姑娘又去了哪里?”
安国公夫人叹了口气,“她失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娘怀疑......怀疑她也死了......”她瞧着妩儿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将后面的话吐露出来。
她要怎么对自个儿十三岁的女儿说,你的祖母或许杀了人,然后摆了个大阵求子,那求来的儿子说不得就是你二叔。
事实是,安国公夫人这番猜想已经很接近当年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