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应该好好想一想当初苏岑的那个问题,她对薄庭深那么执着,真的只是因为衍衍吗?
他是她儿时的梦,青春的伤。她整个人生因为他荒芜的寸草不生。
现在,她是他的太太,他的责任,他的大掌雄然有力,将她强势高傲的伪装层层揭开,在他面前,她看到是那个脆弱的,也会伤心难过的自己撄。
她觉得自己有了依靠,有了避风的港湾,在风雨来临的时候,她不需要再去筑起一道墙,面前的男人就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偿。
他牵着她的手,炙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暖了她冰凉的躯体,亮了她荒凉的人生。
她仿佛看到她荒芜的心上长出了一株嫩绿色的小草,看似柔软却强硬的拱出地面,透着勃勃的生机。
也许有一天,她的心里会重新长出一片草原。
薄成晋被气得脸色铁青,“逆子,究竟是不是无中生有谁不清楚?她在茉城的名媛圈里就是朵交际花,你还拿来当成宝了?”
薄庭深嗤笑,松开了她的手。
手上一空,她一愣。紧接着,男人的大掌就搂住了她的腰,让她紧紧的靠在自己的怀中。
“我的老婆在我心里自然是宝,她的人品怎么样我也很清楚,不像某些人……”
他意有所指,薄成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菁的唇被咬的发白,“庭深,你说这话太过分了,你爸爸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要诋毁我的太太?”他反讥。
林菁蹙眉,将眸光转向心黎,“心黎,你是不是欠我们薄家一个解释?前男友究竟是怎么回事?”
衍衍被这种剑拔弩张的僵局吓坏了,搂住薄庭深的脖子大哭起来。
薄庭深和慕心黎的同时眉心一蹙,急忙去哄衍衍。
薄成晋本来对慕心黎就有成见,再加上刚刚被薄庭深气得够呛,脸色更黑了,“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起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俩谁的私生子。”
心黎哄着衍衍的动作一顿,一双波澜不兴的眸涌起一层戾气。
刚刚那么难听的话她都风云不变,薄成晋脱口而出的“私生子”三个字却让她眉心拧了起来,“爸,衍衍不是私生子,您怎么说我无所谓,但衍衍只是个孩子。”
“你爸也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林菁接话,唇角带着冷笑,“心黎,有些事情我们愿意相信别人未必相信,薄氏因为这件事股价下跌,你最起码也该给个解释,你和穆泽修究竟是什么关系?”
心黎眉心蹙了蹙,衍衍还在哭,她将衍衍从薄庭深的怀里接了过去,抱在怀中轻轻的哄着。
薄庭深轻轻的揽着她的肩膀,看着林菁冷嗤,“我愿意相信就够了。什么关系?去医院探望个朋友就变成私会了?更何况旁边还有第三个人。那心黎以后是不是不能跟异性说话了?”
“够了!”一直没说话的薄老爷子阴沉着的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虽然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但他身上依旧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和强势。
场面静了下来,只有衍衍抽抽搭搭的声音。
老爷子沉着眸,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薄庭深的身上,“酒店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去干什么了?”
心黎愣了愣,直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爷子,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她,唯独老爷子,第一个问罪的人却是薄庭深。
薄庭深低眸看了一眼心黎,低低的笑,“已婚夫妇去开-房不犯法吧?”
心黎的脸一下子红了。
老爷子脸色难测,只是沉沉的看着两人,目光落在薄庭深一直没离开心黎的那只手上。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成晋,林菁,你们的反应太大了,在医院能叫啥私会?一点谣传就怀疑自己的儿媳妇,这是你们该做的事情?”
拐杖敲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下下的敲在薄成晋和林菁的心上,薄成晋没什么反应,林菁只能赔笑,急忙应着。
老爷子又转头看向薄庭深,“传言究竟怎么流出来的查清楚没有?”
薄庭深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老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薄庭深的意思,“心黎,你带着衍衍去陪陪奶奶。庭深你跟我来书房。”
薄庭深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
薄成晋和林菁的脸色很难看,倒也没在说什么。
是,他们对慕心黎确实有偏见。
心黎看着他们点了点头,抱着衍衍玩往后面的别墅走去。只是还没到门口就碰上了薄启深。
薄启深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黎!”
心黎这才停下脚步,一双美眸波澜不兴的看着他,凉凉的开口,“大哥。”
“今天的事情受影响了吧?”
心黎唇角扬起,凉而沁骨,“清者自清,那种新闻漏洞太多,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网上那些观众,也不过是看个热闹,我能受什么影响?倒是连累大哥了。”
薄成晋夫妇的脸色瞬间又是一个颜色,她的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对他们两个的暗讽。
薄启深倒是也不在意,“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是庭深的哥哥,应该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倒是你,早就跟你说了,多给自己准备条后路……”
心黎冷嗤了一声,依旧抬眸看他,“大哥说的是,不过,有时候后路留得太多就变成了绝路,有时候算计来算计去,还不如顺其自然……大哥说呢?”
她笑着,明眸璀璨,却携着彻骨的冷意,她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利箭,插在了薄启深的胸口上。
一旁的林菁脸色变了变,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
薄启深唇角邪肆的弧度僵了僵,幽深的眸泛着无边的邪意,淡淡的应了一个“是”字。
“大哥忙,我去看看奶奶。”
他点点头,让开了一条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书房。老爷子在书桌前站得笔直,窗帘拉着,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
薄庭深睨了他一眼,倒也不拘束,在真皮沙发上坐下。
老爷子蹙着眉,越来越没规矩了,他一把年纪还站着呢。但想想,自己这个孙子一向如此。
“到底怎么回事?”
薄庭深抬眸睨了他一眼。“爷爷坐。”
老爷子翻白眼,这明明是他的书房,现在怎么就觉得自己才是客人。
不过他也没反驳,而是在薄庭深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事儿想查也挺容易的,第一家发这些新闻的媒体是乐娱,欢美的死对头。”
“恶意竞争?”老爷子沉了沉眸。
薄庭深摇摇头,“恐怕是蓄谋已久。欢美和乐娱的竞争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说到底心黎现在是我薄家的人,他们还没这个胆子。背后有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