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愣了好久才去她的桌子前拿那份声明。
她年纪其实和心黎差不多,但每次站在心黎身边,她总能感觉到一股强势的压迫感。她看着声明上的内容,眉心狠狠拧了一下。
……
心黎驱车赶往雅苑,雨势越来越大,车窗并未关严,彻骨的凉风携着雨丝撒了进来,她绯色的唇紧呡着,却没关上车窗偿。
她的发丝随风轻轻地动着,像是波浪一般。
她烫了头发,但并没有染色,依旧是靓丽的黑色,自然飘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多情。发丝拂在脸上娇嫩的皮肤放上,她下意识的用手指将头发藏入耳后。
她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瞳孔映出她有些苍白的脸,唇角微微扬了一下,有些自嘲。
雅苑。
心黎按了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阮欣然才出来开门。
她的脸色很苍白,未施粉黛的脸上携着几分病态,但当那双清明的眸中出现心黎身影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散发的凌厉将她的病态削弱了几分。
她身上穿着睡衣,个子也比慕心黎矮几公分,两人站在一起她明显弱了一些,但心黎看得出来她眼睛里好不掩藏的恨意和恶意。
心黎蹙了蹙眉,淡漠无澜的看着她。
她有时候其实觉得阮欣然挺累的,阮欣然那么在意名媛的形象,却总是在她面前狼狈不堪,心口血淋淋伤疤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被残忍的剖开。
她能明白阮欣然的感受。
越是高傲的人,骨子里就越自卑。阮欣然一直强调是她欠了她的,其实也不过是想掩盖自己心里那点自卑和心虚。
从那些人把她当成她绑走的时候,她们的人生就已经错位了。
夜深人静时,心黎经常想,她宁愿当初被绑走的是自己,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自己来承受。或许后来,她的人生就不会这么荒芜。
她从来都不屑和阮欣然去争抢,是因为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就会把阮欣然踩在脚下。
直到后来,年少时的她不懂感情,以为所有的东西都会来到她面前乖乖等她来挑。可薄庭深却从未把她放在眼里,她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慕家千金的身份让她错失了薄庭深。
后来她不屑和阮欣然去争去抢,大多时候还是她的高傲在作祟。令她改变的是七年前的那场变故,但再怎么改变,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阮欣然高傲的扬起唇角,她脸上在笑,眼里却毫无温度,“怎么,我下午去找了你的老公,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心黎拧了拧眉,淡漠的眸只是盯着她看。
即便她仰着头,却依旧掩藏不了她的狼狈。心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沉着嗓子,“你找他是你的事,我相信他。”
薄庭深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小就知道。
阮欣然讥诮的看着她,冷嗤了一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她眉梢动了一下,“阮欣然,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区别在哪里吗?这几年,我变了,你却没变。阮欣然,你瞧不起曾经的我,现在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是啊,曾经的阮欣然瞧不起她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样子,可现在的阮欣然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不,阮欣然比她可怜,她已经被人生将棱角打平,可阮欣然这几年却在薄庭深的庇护之下变成了她原来的样子,自命清高。
阮欣然瞪着她,笑意凉凉的,“你来这是想要嘲讽我的?”
她冷嗤,看着面前的慕心黎,“你已经做到了,你成功的从我身边抢走了他,但你记住,你永远取代不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心黎眉尖挑了一下,心不在焉的笑,“谁取代不了谁的位置还不一定。”
阮欣然的脸色一白,咬牙看着她。
她眉目之间依旧淡漠如初,唯有一双眼睛终于透出了刺骨的寒意,“你放心,我答应你不说就不说,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