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之后,吴明望着王昱乌黑的尸首,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此君为三百里水神,自然可以在水中做些手脚,甚至可以说,在王昱来到水域附近的时候便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至于其它的,不过河伯假借吴明之手,了解因果而已。
“不过……王肃王昱一死,可以说,现实中的王家,已经被灭掉大半,剩下的,便只有阴世间的根基了……”
王家真正的根本,实际上还是在阴世的王中!
有着这位城隍默运阴德,可以说,纵然现世中的王家怎么受到打压追杀,也必然可以留得一丝血脉存续。
甚至,若非对方之前重伤,陷入了沉睡,现在也不至于让王肃王昱父子接连殒命!
“不过这事,自然有着李家替我去做,我只要去看一下收尾就可以了……”
吴明一笑。
论及对于这个城隍神的忌惮,李家绝对要在自己之上。
并且,对方还有阳世大运,威福权柄,能调用的力量、资源,更是与自己不同。
……
“太守谕令:王家谋反,涂炭生灵,虽全族皆灭,但祖宗亦不可免,命禁其祭祀,一应庙产,尽数充公!庙祝神师,登记造册,发回原籍,以观后效!……”
十几个穿着黑红公差服饰,腰挎长刀的公门中人,在城隍庙前大声宣读着。
周围,便是一堆堆如丧考妣的百姓,还有小摊小贩,都被驱赶,一名名庙祝脖子上圈着草绳,脸色灰败,就这么被串成一串赶出。
“不!你们如此做……会遭天谴的!”
其它庙祝还好,倒是轮到一个看门老头的时候,对方却顽固得很,死死抱着柱子,涕泪横流:“城隍老爷啊!快显灵惩罚这些遭瘟的吧!”
“嘿嘿……遭瘟?”
这班头是一名五大三粗,脸带黑痣,痣上还长了一根毛,一脸凶相的大汉,闻言冷笑上前,忽然一抽刀。
呲啦!
雪白的刀光一闪,旋即就是满地血液,那老头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却是没了声息。
“老爷有命!敢违抗者!杀无赦!还有谁不服?”
这班头持刀冷笑,周围百姓,俱都后退数步,原本的庙祝更是深深低下头去。
民心如铁!官法如炉!真正敢与强权抗衡,不惧家破人亡的‘勇士’,又有几个呢?
因此,只要这禁令一下,这片地方必然冷清下来,却是肯定的了。
“釜底抽薪,并且一击即中,这个时机选得……”
吴明远远围观,也是眸子一动:“这郡守府中,也有能人啊!居然知道现在王中重伤沉睡,乃是最好的机会了……”
这次王家谋反,差点成功,连原本的郡守李震都是重伤,李裕怎么可能不气?
而为了抵抗王家反扑,此子一举覆灭城隍庙的手段,却是颇为凌厉果决,深得兵法之要。
城隍庙便是城隍王中的根基。
现在以阳世官府之力,直接打成邪祠淫祭,断了信仰来源,或许河伯山神这等名山大川的神祗,还有地脉水脉灵气供养,但对于城隍这种人道神祗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没有这个补充,说不得王中重伤难愈,一直沉睡到消亡,也是大有可能!
“这手段,不愧是蛟龙性子!”
见着后面的公差手里提着木桶,桶内一片暗红色,腥气扑鼻,必是黑狗血、天葵等物,吴明又是一叹。
先禁止祭祀,再污秽神像,最后官府封条直接封了四门,以人道气运压制。
这一连串手段下来,便是河伯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说王中了。
当然,或许有人要问,如此简单手段,为何之前不用?
这却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之前,李震不过朝廷任命的太守,一行一动皆要按照朝廷法度来,未掌握确凿证据之前,还是动不得王家,否则便是朝野震动!四野不稳!王家的关系网可不是说笑的。
但现在,李震重伤,李裕掌权之后,却是化公为私,威福自用。
若说之前李震不过楚凤郡的一个经理的话,那李裕至少也是一个董事,这中间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再循着王家造反的由头,搞株连之事,任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当然,王中的重伤,也是一个诱因,否则一个神祗的报应,还是足以令人畏惧。
……
“徐先生……你看如何?”
不远处的一间茶楼当中,李裕一身简单的文士青衫,与徐先生遥望着城隍庙的喧嚣。
徐先生默运玄功,精心等待,片刻之后,只觉眼前一片灰黑之气,与平时城隍庙萦绕五彩香火愿力,金光充满的景象大是不同,不由喜道:
“恭喜公子,大事成了!”
“善!”
李裕微微点头:“此邪神默运阴德,妄然插手人间之事,吾必然要其知道天谴人报!”
话语中的杀气,却是令徐先生一个激灵,知道这个公子与之前的确是不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