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认错人了。”在顾怀城接着说下去前,她出声打断,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背对着顾怀城。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郑三姑娘可是不记得在下了?”顾怀城朝那背对着着他的身影走去。
郑三姑娘?她一个激灵,顾怀城认得她?不过见了一面,那日国安寺香客极多,和她一般大的姑娘家少说有三四个,他怎么独独认得她?
“这位公子,这是女宾,不知公子是如何进来的?”青蕊出声,将姑娘的身影挡在后头,若不是今日不便,这等孟浪的男子早就被她叫几个小厮揍上一顿了,姑娘岂是这种男子可以玷污的?
“那日是我冲撞了姑娘,今日给姑娘道歉。”顾怀城皱了皱眉,哪里来的个贱丫头,他同她主子说话,何时轮到她一个丫鬟插嘴了?即便是心里不愉,也不能表露出来。
“你我素不相识,哪有道歉之说?”她冷着声音回道,若真是觉得那日唐突了,冲撞了自己,为了一个女子的名声,即便是相遇,也该装作不相识,她心中暗骂自己当年蠢,顾怀城不怀好意,仅见过她一面便知她是哪家的姑娘,行几,这哪里是第一回见过?那时自己真的是被冲昏了头,这等重要的讯息也未细细思虑过。
顾怀城还欲说什么,青蕊抢了先。
“我们家姑娘同公子素不相识,公子这般喧闹可是打了注意要坏我家姑娘名声?这头是女宾,公子如何进来的?只怕待会儿来了人,公子不好解释罢?”青蕊冷着脸,这等孟浪的男子,也敢打姑娘的注意?
“姑娘不知,我是襄王府的二公子,那日在国安寺冲撞了姑娘,实属意外,今日给姑娘道歉的。”说罢,他拱手行了一礼。
福毓眼尾上挑,隐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道歉?呵?冲撞了她?不是有意的?顾怀城这等装模作样的样子,她如今看了就觉得恶心,真怪自己当初瞎了眼了。
“不知公子这是作何,公子只怕是认错人了。”她冷声道,她真想亲口质问他,想当场就说穿他,但是理智阻止了她,她要看着顾怀城身败名裂,要看着顾怀城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这也难解她心中之恨!
“是襄王府二公子又如何?就能闯进女宾来?莫非这是襄王府的人都这般无礼貌不成?”青蕊哼了一声,“公子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她才不管这人是襄王府的公子还是世子,作势便扯开嗓子喊起来,“来人啊,这里......”
顾怀城脸色一僵,看不出这丫鬟尖牙利嘴的,他可是在府里转了许久才寻到这位郑三姑娘的,哪知这郑三姑娘记得他了,那日明明看他的眼神是个怀春的少女。看着青蕊扯开嗓子喊了起来,他连忙转身走,这头是女宾,到时候真被这丫头叫了人过来了,这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名声,而是整个襄王府的,无奈之下只得再谋计划了,他就不信,这快要到手的鸭子就会飞了,这姑娘家害羞,当着丫鬟不敢承认罢了。
看着顾怀城匆匆离去的背影,福毓冷笑不已。
“姑娘......”青蕊开口,但见姑娘冰冷的眼神,到了口中的话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今日之事,何人都不要说起。”她冷着声音,手中拽紧了衣袖。
原来在国安寺遇见顾怀城时,顾怀城就已经认得自己了,那时觉得他有礼,现在想来最是恶心不过了。
回了院子,福毓坐在一旁,听别人说话。
“福毓,我和嫣姐姐正寻你呢。”
一个穿着碧霞云纹联珠对牡丹纹缎裳的亭亭少女走过来,头上的锦花簪子缀着的玉珠作响,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虽生着一张圆脸儿,倒也不胖,一双杏眼带神,樱唇粉嫩,眉目间透着几分精致。
这少女,正是忠勇侯府的五姑娘蒋新月,与她口中所说的嫣姐姐都是郑福毓的手帕交。
“最近母亲把我拘在府里学规矩,你不知晓,那嬷嬷十分凶悍。”蒋新月拉着她,十分埋怨蒋夫人。
这事,郑福毓是知晓的,蒋新月的姑母是现今的如贵妃,贵妃娘娘定然是要拉娘家一把,蒋新月日后嫁的正是如贵妃之子,四皇子,最后夺嫡之争中胜出荣登大宝。四皇子坐上了龙椅,蒋新月就是皇后。
不过,蒋新月是嫁的好,过的却不好,嫁给四皇子依赖了多年未孕,养在膝下的孩子还是个通房生的。
成了这皇上的女人,有谁还能真正过得幸福快乐?
她眼珠一转,“怎么不见嫣姐姐,方才不是还说寻我么。”她将四周打量了一圈,也不见方子嫣的身影。
“才被丫鬟叫走不久。”蒋新月答道,然后将郑福毓拉到一旁,小声说,“我听母亲说,嫣姐姐是和襄王府议亲。”
“议亲?”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事?“你是说同顾世子?”
“那是自然了,阖府上下独独一个嫡子。”
蒋新月这话说的不错,襄王只得了郡主和世子两个嫡出子嗣,后来的续弦一直未孩子。方子嫣是方太傅之幺女,在京中提起方子嫣三字,都称她为才貌双全的才女,不过,后头是嫁了谁她便不清楚了,她较方子嫣先出阁,出阁后一心扑在顾怀城的身上,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打听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