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动作之后,吴铭深吸一口气,转身道:“传令下去,大军原地安营扎寨,今夜就在此好好休息,明日黎明过河助战。”
“这……”马背上的倪涛显得有些迟疑,眉头微簇,“河西战事吃紧,依末将之见该是尽快与城中守军汇合才是。”
“赶了一天一夜了,就这么过去外面秦军轮流叫阵估摸着大家也都睡不着觉,敌众我寡,没有足够的精力去了也无异于送死,按本将的命令去做。”
吴铭说罢,倪涛却是不见动静。
“怎么,你想违抗军令不成。”
“将军……”
“再说一次,执行军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铭明显的有些怒了。
河岸边上,湍急的河水拍打着两岸的岩石,激起浪花。
倪涛凝视了一眼远处的临晋关,好一会才不愿的回道:“是。”
看着无声又憋屈的背影,他一声轻叹,“哎!这些人,终究还是不服我这个将军,呵呵!”
……
黄土坡上,吴铭静静的眺望着彼岸的三座城池,秦人的十万大军分两万围困着阴晋与少梁,剩余的八万主力全部囤积在临晋关,如此布局显然是想将临晋关这个渡河的关口切断,好绝了魏国援兵的道路。
只要临晋关失守,河西故地就等于回到了了秦人的手里,到时候就是围而不打,秦人也能将少梁与阴晋的魏卒饿死在城内。
眼下自己居高临下,此处观望过去局势一目了然,吴铭之所以不过河,想的不过是在这明显的地方思索一下对策。
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根干枯树枝,吴铭不断的在黄土地上描绘着。
“将军,大军以安营扎寨,外面风大,入秋,夜里风寒,还请将军回帐中休息。”
闻声,吴铭转过了身子,却见是倪涛弯腰拱手,立于自己的身后。
“无妨,行军打仗,怎能与家中相比,让守营的兵士也去休息吧。”微微一笑,吴铭招手道:“你来的正好,我们先在此规划一下,明天进城后不至于太过紧张。”
“来,咱们坐下说。”吴铭微微笑着,抬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倪涛。
身边空地上的火把正燃烧着,发出咯吱吱响声,那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吴铭所画的图案。
伸手一指,吴铭轻声、专心的说道:“就我们目前看到的情况,临晋关外有秦军八万,而我们守军只有三万,且多为新兵,战斗力不如秦军。先不说别的,若是死守单是临晋关一城而言你觉得有几成胜算?”
凝视着吴铭画的图形,倪涛有着迟疑的说道:“这……只怕……只怕不到五成!”
“五成?呵呵,你我都知道,又何必自欺欺人呢,秦军兵强且有攻城器械众多,这么死守着别说五成胜率,应该是四层不到才对。”
此时此刻,如此情形之下吴铭的一番话瞬间就将倪涛内心的自我安慰击垮。
现在的形势对魏国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喜悦的故事。
“那将军觉得呢?是想坐以待毙吗。”一瞬间倪涛瞪大了的双眼里密布着血丝,他起身,右手紧紧的握住跨边的刀柄,眼睛凝视着临晋关:“不激起兵士们内心战斗的欲望,我们……拿什么去打。”
说起来,如今的魏国士气低落,倪涛想办法鼓舞士气,这事走到哪说都不是错。而且无论前世今生有自信都是取得成功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倪将军不要着急。”面对倪涛的一番肺腑之言,吴铭只是语气一紧,抬高了声音:“我这有一妙计,不仅可以解了临晋关之围,若不出岔子,我们还可以顺势灭了这十万秦军,不过嘛……”
“不过什么?”倪涛猛地转身问道。
显然,吴铭赌对了,胜利对倪涛的诱惑才是最大。
“此为险招,九死一生不说,若是出了差错,这三座城池只怕一座不保。好处刚才已经说了,你,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倪涛斩钉截铁,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守城,本就是下策,我大魏一时又无援兵,守的了一时守不了一世,不如就此跟秦人拼了。”
“好,本先锋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一瞬间吴铭的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他拍了拍手,示意倪涛再次蹲坐下来,道:“明日进城,只要秦军一开始进攻你便离开临晋关,骑快马前往阴晋,记住一路上切不可被秦人察觉,等到了阴晋之后留下一千人继续守城,并将西城门用沙土堵死。
剩余的四千人则由你带领在第一时间赶往少梁,路上依然要注意隐蔽,待与少梁的五千守军汇合之后,你们就诱引秦军攻城,只要秦军到了城下,你们就从侧门分两路突袭,要以最快的速度灭了这一万秦军,然后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