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怪癖。他鄙夷肮脏的任何事物,甚至包括他的那位‘亲’弟弟;包括一些所谓的‘亲戚’;甚至,还包括了所有想要接近他的女人。
任何女人,不管洗到多干净,涉及他的范围,最多只能站在离他一米距离外。除非特殊情况,他会因心情而自主靠近,可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可能更为亲近。
也就是说,亲吻啊,更深入的那些事啊,他都倍觉恶心,从未碰及。
多有意思。
那个女人……那个一心想要杀死他,亦是他一心想要杀死的女人,居然……
池中水清。温气徐徐,幽幽睁开眼,金炫澈鼻息一叹。
不是被别的女人吻到了他……而是他……去吻了别的女人。
内心深处的惨嚎声啊,如狼凄啸。
——他,金炫澈,生平第一次全身暴脏。处处被刺扎,全身是刺眼……全托那女杀手的福泽恩赐。
——他,金炫澈,疯了一般的狂吻了一个女人,如垂死的鱼突然碰到了水……饥渴的大肆乞求,索取,若不是力气虚软,现在回想一下,那瞬间,他真的就差‘恶狼扑食’了。问题是。真正的吻降临了,完全不是如他所想像那样啊……毫无恶心感觉不说,如同坠入天堂梦幻之中,无法自拨……
一切,都甜蜜的令人无法忘怀。留恋不已。
疯了吗?
说什么是因为中毒,说什么是因毒侵蚀才不受控制的疯狂胡来……全是鬼话。
盯着水面荡荡晃晃的各种各样东西发呆……金炫澈满脑子是花谷里纵情的瞬间。
他有感觉的好不好?他是因为有感觉而疯狂的好不好?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干了些什么事,好不好!!!
谁来跟他解释一下啊,啊?为何那吻甜的胜过任何甘蜜?为何那触感令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迷恋不舍?只求再次再次再次,最好能永远品尝?
怎会这样?
是因为幻毒?
广上城原是启国王都,原属制下王室御医非常了得,医术高明。从他那里得知,花名‘紫毒’,又叫情花。分为两种,紫毒情花被称‘有情花’,白毒情花被称‘无情花’。两种花毒不同,一正一反,却可彼此做解。
明明就是中了‘情花’毒,为何人那般清醒?又或是说,他根本不清醒,只是感觉太过清晰?
应该是了……那感觉,回味无穷。
合上双眼,金炫澈燥烦的一吼,双眉怒紧。
池中尽是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草干花,全是原御医配的方儿,说是只要浸泡一夜,金炫澈的身子便能恢复八成体力。
足矣。
天亮了。
一夜过去。
金炫澈幽幽一叹,径顾的轻喃:“竟回想了一夜……”
是的,金炫澈,浸泡一夜药浴,便就如此傻傻的,回忆了一整夜。这样的事情……他,有生之年,首次遭遇。
——竟喜欢上了中毒的感觉!!!
——竟喜欢上了那一心想要杀死自己的女人的唇!!!
睁开眼,任睫毛上水珠晶莹,金炫澈迷惑的略一歪头,进而唇角微扬,笑的干涩……
“那……便是初吻了吧……”呆呆的自言自语,金炫澈眨眨眼,突然想到甲午之前传话——今日日落前将锁梦放到城外寒霜塔的顶上?
呵,她保守他的秘密……他把她的兵器还给她……
呵,他有什么秘密见不得人的?反是她吧……相比之下,金炫澈还是金炫澈,反是冰蝶已不再是冰蝶,那凌亦凝,恐怕真魂不知所踪了。应该说……凌亦凝,不是真正的凌亦凝了吧!
嘿……真正拥有不可告人秘密的人,不应该是那个冰蝶吗?
笑了,笑的明显开心,金炫澈猛吸一口足气,缓缓吁出,手臂撑向池岸,自水中,抽身站起……
哗的一声水响,金炫澈抬起手臂查看……
全身刺眼尽闭,御医药灵,叹为观止,金炫澈非常满意,便就目光一抬,望向远处摇曳灯火……天早亮了,约定的事,那女人,会来吧……
金炫澈想着,唇角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