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谢青临还没有腾出人手专程去查这件事,眼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查到怀袖是老四从南边带回来的,具体是什么人尚不清楚。”
江云妧知道他说的是四皇子谢子瑜。
前世关于这个人,她也没什么印象,只大致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
谢子瑜,陈淑妃所生四子,谢青临登基那年被封为齐王,封地在东海一带,不怎么回京。好像某一年的春节是见过一面的,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交集。
前世这个时候,她还待在谭阳的书院,对外界不闻不问,谢青临登基的前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根本就不得而知。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的?
也不知道是谢青临倏忽了,还是故意为之,他也没解释这个“老四”说的是谁。
江云妧试探着问道:“那她与中原人有什么不同吗?”
又是异族?天下之大远非她眼前所见,她这一刻突然就认识到,她还是渺小如斯,她纵然她重活一世,比其他人多了先机,可到底也不是神仙,她不知道的还很多呢。
谢青临摇摇头,无奈道:“实不相瞒,我对南疆并没有多少了解,也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曲千秋猜测,他们一族人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曲千秋?!”乍一下子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江云妧忍不住低低念出声。
想不到时隔两年,还能再一次听到他的名字,看来他现在混得还不错,起码在太子这里是有名有姓的人。
昨日种种,都从脑海深处浮现,郦州的小院、葳蕤的花木,还有温柔如水的月光。
曲千秋也从一个落魄的文人,变成了太子账下的谋士,而不是像前世那样潦倒至死。
他现在会如何看待他曾经写下的“枉被儒冠负”诸如此类的词句呢,江云妧不合时宜的走神,竟然想到了这个,如今在东宫任职的曲千秋,是否会感到一丝愧疚呢……
“对,就是那个人,他现在在东宫任职。”谢青临笑着点头,眼眸里有繁星万点。
江云妧便知道他也想起了往事,关于在郦州的那短短半月。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那……他和香吟想在怎么样了?”
那个看似清冷实则内心炽烈如火的奇女子,举止言辞皆足够惊世骇俗。
“自然是琴瑟和鸣,恩爱得很呢,叫人好生羡慕。”谢青临颇具暗示意味的朝她眨了下眼。
江云妧视若无睹,歪头感慨道,“他们两个这么能折腾,总算安定下来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扯得远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说起了刚才的事:“千秋先生说的是什么民族?竟然如此神奇?”
谢青临无奈苦笑:“我孤陋寡闻,实在没有听说过,但是这个女人实在诡异得很,我看父皇现在已经被她影响了……”
什么!
议事时甚至突然停顿,像是才回过神,然后又会问他们刚才说了什么,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那个叫怀袖的女人,实在是荣宠非常,只要允许的场合,皇帝随时都叫她随侍左右。
这等事,实在是不便说。谢青临叹一口气,神情尽是无奈。
江云妧低低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要看他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不然你空口无凭,反会招致非议。”谢青临正处在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不知道怎样将他知道的昭告于天下,况且此事太过离奇,就算说出去了,只怕大部分人也不会相信。
而且,他们几个,现在也只是猜测,无法下决断。
陈家那边怕是就等着他呢,然后扣一个妖言惑众的帽子,他们养的文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旦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出力,个个都能拿出一副死谏的忠臣样子。这也是他所顾虑的。
谢青临忽然就产生一股极强烈的挫败感。
江云妧见他沉默,也不再说话,只在心里想着,到底为什么会生出如此事端呢?眼下的发展早已偏离了它原来的轨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江云妧无法推卸,如果她没有重生,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事态已经超出了她所知道的范围,她无法预料接下来的发展。
至于南疆那个神秘的民族,她更是从未听说过,藏书阁的万卷古籍里也没有记载。
而他们十分“关心”的那个人正躲在一间普通的屋子里,阴恻恻地咒骂。
“这群废物是怎么回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平白死了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官兵招来了?”
钱伍,人称五爷,年龄不详,面貌阴森,脸上皱纹很深,双眼已经浑浊,光看面相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人的那种。
事实也正是如此,他长年干的,便是挑选那些有武学天分的幼童,将他们带回去。
带到一个深不可测的地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