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雪雁并不大喜欢这种样子的,要说那钗子是蝴蝶也就罢了,其他的就应该做成花的形状,不然这么多蝴蝶一齐戴了上去,不免就有些审美疲劳了。
雪雁无聊的翻了翻头面,就转头去看那两匹云锦。之前送过云锦给姜夫人,她自然知道云锦的价格。心中只是感慨了一番,这些穿过来的男人真是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这东西虽然贵重,但不是人人都敢穿的。她身份到顶也就是个商贾之女,虽然是林家的干女儿,可连黛玉都不穿云锦,她又怎么敢穿。
想到这里,雪雁只觉得没劲,见燕儿瞧着她的头面不放,便随手拿了个花钿给她:“给你,拿去戴着玩。”
燕儿一惊,忙站远了点解释:“我不曾想要,小姐别误会。”
雪雁呵呵笑了声,也懒得和燕儿解释那么多,只说:“你只管拿去,我们俩打小一块长大,我可曾说过什么虚的?再说这不过是商贾送来的贺礼,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那些人不过就是有些臭钱罢了,这东西送来我自个用也好赏人也罢,还不都是由着我的心意。”
燕儿听了这才上前来接了花钿,翻来覆去的瞧着,嘴都快笑咧了。雪雁见状拉了她过来,亲自拿了花钿给她戴上,嘴里啧啧两声,又拉燕儿去镜子跟前瞧。
那花钿确实好看,特别是戴上去以后,一整块翡翠显得特别显眼。燕儿从没有过这么贵重的头面,忍不住看了又看,过了会子又担心了起来,问雪雁:“这么好的头面,我戴着岂不是坏了规矩?”
雪雁大笑起来:“哪里就有什么坏了规矩的,谁说丫鬟不能带翡翠了,你不见我们在扬州时,那画眉和百灵姐姐都有翡翠的头面吗?”
燕儿好似还有些担心,雪雁见状干脆出门叫了春纤小红青鸾等人一并进来。各人都赏了一样。燕儿见状才知雪雁真的不在乎这些头面,才松了口气,笑呵呵的跟人炫耀她的花钿。
雪雁八件头面就赏了耳坠镯子和花钿出去,自己独留了那钗子下来。只因为钗子用料太多。做工太复杂,给丫鬟用了也确实不大好。但她自己却没打算戴这个,一来怕有什么麻烦,二来这钗子上吊着的蝴蝶太过精细,她也怕碰坏了怪可惜的。
又与丫鬟们说笑了一会,黛玉那头就醒了,雪雁忙打发春纤过去伺候,自己洗了把脸精神精神,也跟着去了黛玉那儿,黛玉起来还好了衣裳出来。到了堂屋与雪雁说笑,一起做着针线。
过了会子书澈便回来了,过来同雪雁回话,说是吴均瑜那边有信来了,又把信交了雪雁。这才出去。
雪雁当着黛玉的面拆了信看,不由眉头紧皱。黛玉见状忙问:“可是哥哥出事儿了?”
雪雁叹了口气,有些幽幽的说道:“他信中说已到广州,正与人商量造船一事。看来这回他是铁了心要出海去了。”
黛玉一听吓了一跳,放了针线宽慰她道:“只怕也没有那么凶险,你不见那洋商都是过海而来的?想来那有经验的船员也是不少,只要人手齐备船只坚固。应该没多大的问题吧。”
雪雁默默无语,盯着地板发呆,直到晚上放饭,她也没能提起精神来,脑子里想得全是吴均瑜的事儿。晚上睡觉她做了个梦,梦见吴均瑜站在甲板上与人说笑。一个浪打过来,吴均瑜就不见了。
雪雁吓得猛然惊醒,发现是梦这才松了口气,可在那之后就再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日一早。雪雁跟黛玉去同孟茶芳请安时,孟茶芳笑着对雪雁道:“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往年都不曾与你办过,这次是你正经在府里第一个生辰,老爷说要请了戏班子来,好好的办一场。你中意听什么戏,快于我说说。”
雪雁的生辰是六月十三,前后都没什么节日,这次要办生辰请戏班子来,倒是让几个丫鬟都很兴奋。雪雁自个听了倒觉得没什么,只道:“我也分不清什么戏的,只记得以前在刘府听过几出戏,倒还觉着不错,但日后在贾府里听的就觉着没了味道。”
黛玉拍手笑道:“那是京戏,贾家的戏班子唱的是昆曲,我也是爱那京戏不爱昆曲。何不给干娘去个信儿,让干娘替我们寻那日的戏班子来唱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