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噙笑瞅着她,终于松开了手,似是笃定她不会再擅自离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很感兴趣。”
容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现在的男人都这样的吗?任何场合都随意搭讪,动不动就来一句“我对你感兴趣”?
她真的觉得,这样的男人有病,而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双手环胸,冷眼地看着他。
“先生,我没那个美国时间在这里陪你胡闹,我还得赶回家。”
这样的话,这样的人,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遇到。
柳哲翰挑了挑眉,之前在他身边的女
人,每一个都是庸俗的,像她这样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一脸不耐烦看着他的女人,不得不说,让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若不是知道她已经嫁了人,还生了一个孩子,他当真会以为,这是她想勾起他兴趣的一个办法。
她越是这样,他便越不想放她走。
他干脆就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盎然地睨着她。
“急着回家做什么?难道你就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如一起吃个晚饭?”
随后,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地扫视,眼底不禁盈聚了笑意。
“你身材挺不错的,样子也好,应该很年轻吧?年轻人不该每晚只宅在家里,偶尔也要出去放松一下的。”
他顿了顿,稍微靠近了一些,声音也故意放轻。
“我的技术不错哦,想试一试吗?”
他的声线低沉,带着一种男性特有的沙哑,他就不信,她会不上钩。
可是,他却见她面不改色地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划屏解锁,好像要做些什么。
他好奇地探过头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这一看,才发现她竟然敲了几个数字,而这几个数字,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报警的电话。
柳哲翰不禁有些傻眼了,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
她懒懒地扫了他一眼,丢下了两个字。
“报警。”
报……报警?
她报警做什么?抓他么?
他还没想到该如何应对,电弧那头似乎已经接通了,他听见,她的声音在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话。
“你好,有一个男人对我性***扰,我这里的地址是……”
然而,她还没把话说完,手机便被他抢了过去。
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切听键,柳哲翰有些汗颜,果然,这样的女人他还是头一回遇到。不是答应他的邀约,也不是惊恐万分地抗拒,而是直接二话不说就拿出手机报警。
倘若她真的把警察给招来了,那么,他的一世英名恐怕就得在今天全部被终结了。
他将手机还给了她,声音里透着无奈。
“用不着报警吧?我也没做什么事……”顶多,也就是语言上调戏调戏而已。
容浅将手机拿在手里,毫无畏惧地看着他。
“道歉,不然报警。”
柳哲翰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最后,就只能如她所愿地吐出那三个字。
“对不起。”
她朝他做了一个让开的动作,他乖乖地往旁边退了几步,看着她将车门打开,临上车前,翻了一个白眼。
“神经病。”
柳哲翰有些崩溃,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台车子越走越远,远得……再也看不见了。
他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他到底哪里像是神经病吗?就算他是神经病,有像他这么帅的神经病了吗?
这个女人,还真不好应付啊!
不得不说,这还是他出生到现在,头一回低头认错。虽然,是被逼的。
……
容浅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她开着车,向着御庭的方向而去,在到达御庭门口时,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了。
她将车子开进了车库,关上车门准备进屋的时候,余光不经意地一扫,竟然发现那台熟悉的Koenigsegg。
楚奚已经回家了?
她不禁有些吃惊,这段日子,楚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她睡着以后才回来的,像今天这样早早就回来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没有多想,抬起步伐走了进去。
在玄关换好鞋,她便走进了客厅,月嫂正好抱着小米粒在客厅走动,见她回来,便迎了上来将小米粒交到了她的手上。
容浅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儿子,小米粒没有睡觉,而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她。
她逗弄了一下孩子,而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月嫂。
“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月嫂如实禀报。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与小米粒玩了一会儿后,就一直呆在书房,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楚奚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
容浅蹙起了眉头,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躲在书房里做些什么,她也懒得知道,随后,她将小米粒交回给月嫂,自己则上楼去换了件比较舒适的衣服。
重新下来的时候,刚巧佣人做好了晚饭。
她走进饭厅,拉开了椅子坐下,没多久,楚奚也下楼来吃饭。
他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首先瞥了她一眼。
“刚回来?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容浅拿起
筷子,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嚼着,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还是跟昨天一样,不吃不喝,我让医生给他挂针,让他不至于倒下。”
他点了点头。
“我也会吩咐医院好好照料爸的,反正有看护在,你以后就少些呆在医院吧!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守夜。你才刚出月子不久,还是得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
她也没说些什么,低着头就开始吃饭。
吃到半途,他突然丢下了一句。
“等会儿吃完饭来书房一趟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闻言,容浅皱起了柳眉,随意答应了声。
吃过饭后,楚奚首先上了楼,她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想了想,到底还是决定要去书房一趟,看看楚奚到底有什么要给她。
她敲了敲书房的门,楚奚走过来给她开门,把她迎了进去,而后,走到了桌子前将最上头的那个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文件,递到了她的面前。
容浅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疑惑地瞅着他。
“这是什么?”
男人直接就将那份文件放到了她的手边,随后,才缓缓地开口。
“这里面是我查到的关于妈的去向。”
听见这话,容浅打开文件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她显得有些迟疑,他的话仍回荡在耳边,蓦地,她竟然觉得,一瞬间手里的文件竟变得沉重无比。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打开,就能知道冉馨月到底在哪里。
那一日,当她把小米粒送到医院,冉馨月就已经走了,只留下那么的一封信,便把她和容寇北丢下。或许,她有过恨,恨冉馨月的不告而别,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要去把冉馨月给找回来。
可是,即使找到了母亲,她会回来么?
答案,不需要求证,她便已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不是对容寇北失望至极,如果不是对这个家毫无留恋,她是不可能就这样把一切通通都丢下,毫不犹豫地离开。
可以肯定的是,冉馨月这一走,是再也不会回来,自然,也不会回到容家。
她记忆中的那个容家,如今的的确确已经不存在了。无论她再强求,那也只是认不清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