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师源把话说尽,丝毫都不给她留半点的余地,柳微澜还是头一回被一个长辈这么严厉地指责,她捂着嘴,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因为她的动作而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响峻。
她一脸的委屈,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情!我没有收买记者!也没有故意要让消息流出去!你不要诬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也没有半点错!我只不过是爱楚奚而已!我爱他!可是你却为了自己是私欲硬生生把我们拆散了!如果你心里真有楚奚这个儿子的话,为什么你就不能多为楚奚考虑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地指责我?!”
楚师源瞬间沉下了脸。
“你做人小三还有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必须离开楚奚!我不允许你来破坏楚奚和容浅的婚姻!你懂什么?我就是为了楚奚考虑,才会让他娶容浅!只有容浅,才是最适合他的人!你算什么?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大小声?”
他还说了很多,越往下说,话便越是难听。
直到最后,就连一直隐忍的楚奚都忍耐不住了。
他拍案而起,脸色阴鸷。
“你说够了没有?微澜她没有错!她一点错都没有!错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
楚师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旁边,柳微澜是再也无法忍受,嘶哑着声音大吼。
“我不会离开楚奚的!就算是死,我都不会再离开他了!鲫”
她丢下了这句,便转过身跑了出去。
楚奚眉头一皱,没有半分迟疑,立即追了过去。
这一场闹剧,从一开始,容浅就没有说过话。
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楚师源对柳微澜说了很多的话,又看着柳微澜哭着跑出去,甚至是楚奚因为担心,而追上去的背影。
她没有动弹,苍白的脸上也没有半点的表情。
只是心,却已经痛到没有丝毫的感觉了。
楚师源望着楚奚离去的背影,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垂眸看着旁边的容浅。
这样的场景,任是谁,都恐怕接受不了吧?
这足足比其他打击要来得重一些。
楚师源的脸色有些抱歉,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楚奚会跟着柳微澜一起离开。他今天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柳微澜认清楚奚已经跟容浅结婚的事实,想逼着柳微澜离开楚奚,不再打搅楚奚和容浅的婚姻。
然而,现在看来,他是失败了,而且还是彻底的失败。
他没有成功把柳微澜赶走,反倒是,让容浅更加受伤。
“浅浅,你没事吧……”
他小心翼翼地唤着她,容浅回过神来,抬起头对着他扯起了一记难看的笑。
“爸,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虽然她是这么说了,但是看着她白得吓人的脸色,他是说什么都放心不下。
“浅浅,如果你不开心,别憋在心里,跟爸说说。我今天本来是打算让那个小三离开楚奚身边的,可是看来,我做得不够好……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楚奚就应该和你在一起……”
只是,他话音刚落,容浅便摇了摇头。
“爸,你不需要忙了。”
她看了眼门的方向,嘴角的笑逐渐变得有些苦涩。
她知道,不管多少次,结果还是一样的。在楚奚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柳微澜,就算楚师源阻止再多次,楚奚到底还是会像今天这样追着柳微澜离开,而忘记了她才是他的妻子。
这样的事情,她早认清了,也看透了。
“爸,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走了……”
说着,她便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无论后边楚师源再怎么唤她,她的脚步都没有半点的停顿。
现在,她只想要快一点离开这个让她感觉窒息的地方。
她蹒跚着脚步走向了大门,身形稍稍有些摇晃,她本就不舒服,再经历了这么一遭,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花光了,每迈一步,都显得异常的艰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走到大门的,她眼前的视线,皆是模糊一片的,隐约之间,似乎看到有什么人来到了她的面前,随后,黑暗袭上,她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就晕倒在地上。
容浅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濒临边缘地带,她本是以为,自己能支撑到回家,没想,终究还是错估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等到她缓缓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鼻翼内,满满都是消毒水味。
她阖了阖眼,看来,自己是进医院了。
左手手背打着点滴,她只能平躺在那里环视了一周,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自己正身处在医院。
窗外的天已经全然暗了下来,看来,自己是睡了挺久的时间了。
就在此时,病
房的门由外往内地开启。
她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在瞥见进来的人时,不由得瞪大了眼。
刚想要说话,那人却抢先开口了。
“不要误会我是个登徒子!也不要误会我是个跟踪狂!这次真的是巧合!我就是那么凑巧到那间会所谈生意,刚下车就见到你倒在地上了。所以,我才紧急把你送来了医院。”
他说着,还句起了双手,一副很真诚的模样。
容浅蹙起了眉,其实,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再见到他,甚至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这男人,不就是那个在医院停车场调戏她,而后又故意引她到他的公司面试的世宇总裁么?
应该说,这是缘分还是孽缘呢?
不管是哪一样,她都不喜欢。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柳哲翰连忙快步上前将她按住。
“你别起来!你高烧到三十九度了你知道吗?如果你继续放任下去,烧成肺炎是绝对有可能的。医生说了,你现在还需要好好休息,今晚最好是住一晚的医院,明天再出院。”
闻言,容浅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高烧三十九度吗?她还以为,自己回去吃药睡上一觉就行了。
她也没继续勉强起身,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面对着她。
“你饿吗?需要吃些什么吗?清粥怎样?我去给你买吧!”
然而,她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她顿了顿。
“那个,谢谢你。”
柳哲翰觉得很惊奇,虽然认识她的日子不算长,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她可不是什么容易低头的女人,自然,也不会轻易向人道谢。
所以,听见这话,他的嘴是快要咧上眼角去了。
“这句道谢,我收下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睡,是直接睡到了晚上九点多。
她是接近中午离开家的,也不知道现在家里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而且,月嫂大概会担心她吧?
如此一想,她便望向了他。
“我能今晚出院吗?不对,应该是现在出院才是。”
柳哲翰有些瞠目结舌,好半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出院?医生已经说了,你最好是留院观察一晚,明天早上再出院。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自己的身体健康吧?”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从桌子上拿起了她的皮包,递到了她的手里。
“如果你真是有什么急事,那就打一通电话吧!”
而后,还很识趣地起身,走出病房外回避。
容浅看着他的背影,刚开始的时候,她对他的印象真的很差,可是细想之下,其实他的品行不坏,起码,很有教养,见到她晕倒,也不是置之不理。
她收回目光,从皮包里翻出了手机,拨通了御庭的座电。
月嫂接到她的电话松了一口气,她说了几句,并没有将自己正身处在医院内的事情告诉月嫂,临了,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楚奚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月嫂迟疑了下。
“先生还没回来。”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一紧,沉默了良久,才慢慢地往下说。
“如果他问起,不要告诉他。”
月嫂应声,她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在床边。
点滴缓慢地传送至她的体内,让她终于觉得舒服了些,起码,身子已经不像中午的时候那么乏了,就连体温似乎也下降了不少。
柳哲翰是过了半个钟头以后才进来的,大概是不想打搅她打电话,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从医院食堂里买的清粥。
他一边把粥打开,一边在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