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致成从头到尾都没任何表态,他只是淡淡看着众人唇枪舌剑。眼底平静无波,那深处,分明藏着一片汹涌的暗流。
他朝身旁助理点了点头,助理立刻打开随身文件夹,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一份纸页递上。
温致成接过,拿起来:“我手里有一份私人的体检报告,根据报告显示,这位女士患有先天性输卵管性不孕。而她的名字,叫Maggie-Li。相信在座诸位应该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因为她就是我父亲易景良先生法律上的妻子黎美玲女士。黎女士生前与我父亲一直夫妻感情不睦,她于1984年1月宣称怀孕,4月份以休养身体为由,去了香港。同年7月,在香港圣慈医院生下易哲慎。那么,黎女士既然有不孕症,那她又是如何生下的易哲慎?”
全场瞬间大哗,其余董事讶然,议论声越来越多。
简兮心惊肉跳。
易哲慎已经明白,自己是落到一个陷阱里。
温致成今天显然有备而来。
收起思绪,他略一扬手,四下里立时安静。
“体检报告属于私人*,我母亲的病历只有她的私人医生才可能持有。你又是从哪里拿到这份号称我母亲的体检报告?温致成,我会追究你诽谤罪!”他斩钉截铁一句说完,似乎仍如以往那样沉静自若,接着对众人道:“今天就这样吧,大家散了。”
温致成却笑:“怎么?想为自己争取时间?你倒也算沉得住气。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自负。有些真相,估计你自己都被瞒到现在,也是时候让你看清楚了。”
温致成从沙发上起身,环顾其余众人,“今天正好大家都在,也算做个见证,解决一件我们易家内部的家事,在这之前,我想让大家先见一个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看向在温致成和易哲慎兄弟两人身上停留。
何慕宜接了个电话,“不好意思,因为航空管制,我们的证人的航班延迟降落半小时,还请大家给我们10分钟时间。”
简兮隐隐意识到不安,下意识和老太太对上视线。
老太太一辈子见惯了风浪,这时脸色已经渐渐灰白下来,此刻她看着简兮,眼神里透着无法把握的紧张,已经不再是纵横商场的铁娘子,只是一个受惊的年迈老人。
简兮心里一沉,某个不祥的念头在心里越来越明显。
或许,这是一个早已布置好的,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
最高明的猎人不会急着在猎物入网时下手,因为他们永远知道在最合适的时候启动机簧,让他们暌违的猎物再没有机会逃出生天。
所以,她隐瞒了四年的秘密,终于还是要曝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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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悄然离开,去了外面走廊,打了一个电话。
国内时间现在才晚上,肖父接听的很快。
确认肖父在国内,简兮稍稍松口气,“伯父,没打扰到你吧?”
肖父一听是她的声音,就笑呵呵问:“简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简兮含糊答了两句:“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找过你?跟你打听一些三十多年前的事?”
“没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肖父紧张起来。
简兮心里乱七八糟一片,没法解释再多,又问:“肖程呢?最近他有没有联系过你?”
“他公司这几个月一直不顺,没怎么跟我联系。不过前两天忽然打过电话回来,说他要临时去一趟美国……”
肖父的声音还在继续,简兮的心已经彻底沉了下去,那个不确定的念头越来越明显。
匆匆挂断电话,心里一团乱麻。
回去病房的走廊上,她与下楼返回的何慕宜狭路相逢。
何慕宜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其中瘦高的年轻男人,米色衬衫,短发乌黑,眉目英挺,眼底暗藏一份不羁,不是肖程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