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覃又亲自寻了段皓秀,希望她能将此事保密,一听到是为了申郡茹好,段皓秀当场保证绝不说出去。
别的人都不说,申郡茹自是不愿多说的,她压根不想让别的人知道五皇子对她的这种特别‘关照’。
与此相比,她更关心的是延州王密布在金夏国的秘密消息通道,“狼覃,蛇老大怎么样了?”
狼覃回道,“还没死,府衙大牢里关着呢。”
申郡茹点了点头,“这个人本事了得,你要好好的审一审,延州王的秘密通道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五小姐。”狼覃躬身应是,“五小姐,这一路上的人,您可否同咱们讲一讲?”
申郡茹明白他的意思,是想从她们这里先获得一些信息,随即将这一路上的遭遇都详细的一一复述,尤其在路途上记下的那些有特点的地方,都在狼覃拿来的地图上一一作了标记。
听她讲完,不但段皓秀就连狼覃都惊讶于她的记忆力,只这份临危不乱的沉静就是一般人比不上的,居然还能记下这么多重要信息。
第一次,狼覃对这位柔柔弱弱的申五小姐刮目相看了。
“大人,蛇老大要见五小姐。”外头有人禀告。
狼覃冷哼一声,“手下败将还敢提条件,告诉他,安分一些,否则……”
当着两位小姐的面,他没敢把后面太过血腥的话说出来。
申郡茹却站起身道,“不,我去见他,说不定还能套出什么话来。”
段皓秀拉了她一把,“那样的人,你去见他做什么?等到了京城,看我不让哥哥把他大卸八块。”
申郡茹微微一笑,“郡主不必着急,自有人会把他大卸八块,不过现在他对咱们还有用呢,得留着。”
她看了一眼映泉,“你陪我去吧。”
映泉躬身应道,“是,小姐。”
外面雨已经停了,风却未止,呼啦啦的吹在脸上,刺的皮肤有些疼。
府衙大牢阴暗潮湿,一股子发臭的霉味,熏得人喘不上气来。
申郡茹强忍着胸中不适,扶着映泉的手跟着狼覃到了关押蛇老大的牢房。
蛇老大见她走进来,有点惊讶,又有点出乎意料,本想着申郡茹不会再来见她,却又觉得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或许真的会来见他。
没想到她还真的来了。
他全身上下都被绑了粗壮的绳子,就连头都被一个木头笼子固定住动弹不得,申郡茹知道那是防止蛇老大撞墙的。
“蛇老大要见我,请问有什么事么?”申郡茹淡淡的笑了笑,轻松的目光落在蛇老大脸上。
蛇老大面色微变,脸皮跟着紧了紧,咬牙道,“申小姐当真好计谋,没想到就连咱们的神勇无比的延州王都给比骗过了,在下甘拜下风。”
“蛇老大不必说这样的话,其实你是不服气的,一个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对一个弱女子甘拜下风,岂不损了蛇老大的威严?”申郡茹挑了挑眉,“蛇老大,你知道这一路上你犯了什么错么?”
蛇老大看着她不说话。
申郡茹呵呵的笑了笑,“你太过自信太过自以为是了,也太不把我们女人放在眼里了,在你眼里,我等小女子岂敢在你这样的男人面前耍心机?即使真有人耍心机,你也会一眼识破,所以你尽管存了百般的小心谨慎,但仍抵不过你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蔑视。而你们的延州王,有过之而不及,他的自负不容许他对自己产生怀疑,而我告诉他的那些却都是真的,一五一十的实情,容不得他视而不见,他既不愿意把我抬得很高,又不敢低估我,所以他让你带着我们一直向雪域国的方向走,说不定他还会想我背后另有高人呢。”
蛇老大听的很清楚,却又觉得费解,“申小姐出卖金夏国的机密给延州王,难道就不害怕吗?”
申郡茹晶亮的眸子转了转,“你怎么知道我出卖金夏国的机密给延州王呢?你亲眼看到了么?”
就是延州王自己也拿不出证据吧?她第一次指出的是东峦国用兵的计策和如何破了延州王设的局,并未提到金夏国半句话,更别提什么事关机密了。
战场上的用兵之计,延州王不说,旁人谁能猜到他会在东川设伏?而他的计策被她一个弱女子一针见血的给识破了,他还会对外说吗?
所以这是个死结,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蛇老大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信里写了什么,听她这么一说,直气的哇哇大叫,“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看天底下哪个男人敢要你,注定你要一辈子孤独终老。”
申郡茹弯了弯身子,莞尔,“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还是想一想眼下的处境吧,死很容易,难的是你想死都死不了。”
“哦,对了,我知道延州王的耳目遍布各地,或许很快就会得到你被抓的事,但我不知道延州王会不会往别的地方多想一想,我一个小女子日日的被人欺负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何德何能能取得延州王的信任?是不是有人暗中助我了呢?这个暗中助我的人会不会就是对他十分熟悉了解的人呢?比如说蛇老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