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了身子,话锋一转,目光对着蛇老大,带着丝丝缕缕轻柔的笑意,“狼覃,蛇老大来咱们金夏国一趟也算是贵客,怎么也不能慢待了客人,理应好酒好茶的款待着。”
狼覃除了惊讶只能是佩服了,申郡茹这样的法子比他动用刑具更容易摧毁人心,好酒好茶的款待一个战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战俘是自己人了。
他接过话来,慢悠悠的道,“小姐说得对,我马上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接近这间牢房,不许打扰蛇老大休息,饭菜都去外头酒楼里订了送进来,蛇老大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尽管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人知道是来送给你吃的。”
保护的越严密,越让人产生一种里面住着贵客的错觉,再加上偷偷摸摸的送饭,其中含义就不言而喻了。
蛇老大面色铁青,挣扎着要站起身,可惜全身都动弹不得,嘴里哇哇大叫着骂道,“申郡茹,蛇蝎女人,诡计休想得逞,延州王不会怀疑我的。”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早已打起了鼓,他跟着延州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延州王的性情他亦是了解几分,虽然不像皇上那么多疑,可当权者哪个不是疑心之人?
他的焦躁已经暴露了他此时的心虚。
申郡茹不再多说,扶着映泉的手转身离开。
回了房间,她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她和段皓秀平安无事,常嵇羽也还好好的活着,所有人都还好好的,真如南柯一梦,惊了一场,如今醒来了。
真的是累坏了,她倒床就睡,甚至没来得及要水沐浴。
不知过了多久,她正睡得迷糊,忽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一股股热气正吹在她脸上。
她倏地惊醒,睁开一双大眸子,目光稍显冷冽的瞪向那人,“谁?”
“咯咯……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进你房间的人当然是我了,还能有谁?”段皓秀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茹儿,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申郡茹愕然,她相信这些天段皓秀一定也没睡过好觉,“秀姐姐不困吗?”
“困?刚刚有点困,我眯眼睡了会,现在一点都不困了,你比我睡得时间还长,肯定也不困了吧?”
帐子外红烛正在燃着,高高窜起的火芯子带着一抹异常的亮光照在段皓秀脸上,申郡茹居然从中看到了几丝兴奋。
不是那种大难过后重生的兴奋,而是令人心里极其不安的异样的兴奋。
果然段皓秀低声道,“茹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一路上刺激的很?以前我一直想独自外出经历一番江湖上的大事,没想到江湖竟然这么惊险,比书上看到的那些好玩多了。”
申郡茹舌头几乎打结了,咽了口唾沫,“好……玩?”
“你不觉得好玩吗?那可是实打实斗,像蛇老大那样厉害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如果不是他太可恶,我一定把他带回庆王府拜他为师。”段皓秀乌黑的眸子里亮光闪啊闪,让申郡茹觉得十分无语,蛇老大是很厉害,但还没厉害到无人可敌的地步,段皓秀没见过更厉害的人那是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那些人哪个敢在她跟前露出厉害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忘得也太快了吧?刚从虎口里爬出来,就又想念虎嘴里那股子腥味了,这个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吗?
段皓秀丝毫不计较她此时到底在想什么,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滑头,骗得我好辛苦。我真是觉得很奇怪,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蓝如姬和申郡碧那样的笨蛋欺负呢?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申郡茹脸上露出一抹难言的苦涩,“身份地位悬殊,很多事都是无法改变的,除了听天由命,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段皓秀心下一动,涌上一股疼惜,伸手揽住申郡茹的肩膀,“茹儿,你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的,她们再敢欺负你,我就让人打的她们爬不起来。”
顿了顿,又颇为无奈的叹息道,“可惜,我不是男人,如果我是男人,一定娶了你,让你做庆王府的郡王妃,我看哪个还敢欺负你。”
此话一出,她膨胀的心里顿时又蹦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她虽然不是男儿,但庆王府里不是有个现成的么?而且还是个被皇上宠信的王爷,做了庆王府的庆王妃岂不是更好?
她眼中甚至浮现出老庆王妃高雅雍容的身影,更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美好了,这样她们还能每天都在一起,多好啊多好啊。
申郡茹并不知她想到了这些,只顺着她的话笑道,“我倒是觉得做姐妹比做夫妻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