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段皓秀笑的两条眉毛都弯了起来,在这烛光朦胧的夜里,像极了天上的月亮。
段皓秀一直说到东方天际发白的时候才算有了困意,抱着申郡茹的胳膊昏昏欲睡。
申郡茹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了,要不是听段皓秀讲起她与段臻小时候的趣事,怕是早就睡着了。
两人一个侧身躺着,一个规规整整的平躺着,都闭了眼寻周公去了。
段臻接到津平送来的消息,提了多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忙派人去给王妃送信。
这些日子得不到段皓秀的消息,庆王妃急的生了病,加上一场大雨带来的寒凉天气,身上的病更重了。
段臻并未直接给张远回信,而是命人备马直接进宫禀告去了。
段瑞希没想到他派出的大批人马都没能搜集到段皓秀的去踪,居然让个小县令把人给救回来了,他不禁有些怀疑,津平县的张远真的有这个本事吗?
但不管他怎么怀疑,段皓秀平安无事,这才是最好的消息。
他当即下令,命张运亲自将两位小姐护送回京,不得有误。
一旁低垂着头的段臻这才真的放松下来,好在段皓秀的失踪并未给金夏国带来什么麻烦,否则庆王府就难以收场了。
至于皇上……
他抬眼偷偷的瞧了瞧嘴角挂着一丝笑,目中却丝毫不见暖意的皇帝,面色不由自主的变了变。
那日在大牢申郡茹与蛇老大的对话映泉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禁有些奇怪申郡茹到底有何能耐能骗过延州王呢?据说延州王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第二日,她寻了个段皓秀在场的机会,面上带着些崇拜敬仰,佯装懵懂无知的问道,“小姐,奴婢很是奇怪,您到底同延州王说了些什么呢?为什么延州王会相信您呢?”
话音刚落,申郡茹还没回答,段皓秀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马上扯住申郡茹的袖子,“茹儿,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延州王相信你,并且还会同意放我走呢?”
申郡茹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映泉,面上不动声色的道,“秀姐姐,你真的想知道么?”
“哎呀,茹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你要是不告诉我,只怕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申郡茹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延州王,我想要报仇,金夏国里有我最恨的人,只要放了郡主,我的仇人便会被斩杀。”
段皓秀不解的看她一眼,“就这么简单?”
单纯如她,竟然想不通其中关节,但立在一旁的映泉面色却微微一变。
申郡茹看向映泉,“你说给郡主听一听吧。”
映泉暗惊,没想到自己一点点的细微变化都没能逃过申郡茹的眼,“五小姐投敌犯的乃是不容赦的大罪,郡主此番回去若向皇上禀告此事,申家的人当被满门抄斩灭九族。”
段皓秀这才豁然惊醒,不觉有些后怕,“茹儿,你这险冒的太大了,万一我没能领会你的意思呢?万一我会错了意,岂不是害了你?那一大家子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以后又怎么活下去?世人会把你骂死的。”
申郡茹哑然,那一大家子死了就死了,这话说的当真轻松,却也当真无情至极,难道无情是皇家人骨子里遗传不可更改的么?就连眼前不谙世事的段皓秀都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申郡茹这种以身犯险的无所畏惧,甚至不惜搭上申家一大家族人的性命,这种狠绝让映泉心底浮上一层寒意,五小姐带给她的震撼太多了,从外间传闻到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已经完全不相信那会是同一个人。
而她只能想到,外界传闻皆是假的,这位五小姐制造的假象不过是为了韬光养晦一鸣惊人,到那时,五小姐便是京城里最耀眼的一颗明星。
可她仍是有些不甘心,接着问道,“小姐起初是怎么取得延州王的信任呢?”
“这个嘛……”申郡茹顿了顿,然后语调一变,甚是轻松的道,“说到底,书读得多还是有些好处的,可不就多亏了那些书么?我不过简单分析了些边境战事,没想到竟然猜对了延州王的意图,延州王没想到他自认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敌方一个女人猜到了,自然不敢再按照原计划行事,我猜想金夏的大兵暂时还未驻进东川,正好对应了我说的,延州王这才敢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