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晴自然是其中一个,却也有些不同,因为杜晴有着一个三朝元老的爹爹。
那个时候杜晴眼中骤然间盛放如同璀璨烟花般明亮的光,让杜理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那闪闪发亮的神情给吸了进去。
可惜那眼中清楚映着的是那个银甲小将的英姿飒爽的身影。
那个时候杜理还叫杜小铭,是被杜晴当作哥哥的小厮,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杜晴在杜老爷的书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执意要嫁给傅延年,那种任性和不顾一切甚至到了不管傅延年是不是喜欢她的地步。
还好,杜书恒终于松了口,傅延年在杜晴的攻势下也节节沦陷,两人很快一陷就无法自拔,从杜书恒默认了傅延年开始,傅延年的仕途就在别人根本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节节上升,先是得到了苏老将军的青睐,紧接着更是一场场连捷的战报。
杜书恒愿意这种推手完全是春雨细无声的,当别人恍然的时候,更多的人已经把傅延年稳坐一品将军的位置树立成了鲤鱼跃龙门传奇,也让傅延年虽然是将军但是在朝堂上颇得一些清流官员的倾重,至于传奇是否是真如外表那么光鲜亮丽也没人去追究。
斯人已去,杜理对杜晴暗中那种隐忍的情愫傅延年一早就知道,只是默契的和杜晴一起假装看不到,来成全三人的友情。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成为杜理不顾一切要杀了他的理由。傅延年抬头望了望银月,像是已经和老朋友冰释前嫌一样,神情尽显爽朗,“小铭,有酒吗?”
杜理先是幡然变色,又低下头,“傅老爷,杜小铭早就死了,活在杜家庄的是杜理,莫要叫错了。我去拿酒。”说罢他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那老旧而细长的簪子是早就磨好的,而从看到他开始就萌生要杀了他的想法、拿好准备已久的凶器,甚至不用和张春花串通……
如果杜理真是因为杜晴的死而对他生出滔天的仇恨,以傅延年所认识杜小铭的脾气,忠厚有余、隐忍不足,他是不可能忍着仇恨那么久只等着他到了杜家庄再来替杜晴讨回公道。
杜小铭,杜理。
傅延年独坐在小院中,若有所思的转身看向身旁那趴在地上肥胖而浑圆的女人,发生了什么…
傅清欢弓着身子,耳朵贴在窗户下面,冰凉的墙贴在耳朵上,连脸上都有些凉的有些木了,听了半天没什么声响,她蹑手蹑脚的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耳中回荡的都是杜理和傅延年的对话,可是总有什么地方是接不上的呢…
温暖的被窝,炕的温度刚刚合适,新花被子柔软的像是小孩的皮肤,虽然夹杂着屋中久无人住的霉味,但是浓浓的倦意却从脚底升了上来,她真是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微微开着的窗缝,月光如水撒了进来,耀在傅清欢那双橘色绣着芙蓉的绣鞋上。
一夜无梦。
“哎呦!我的腰啊!痛死我了!哎哎哎,我怎么睡在这儿啊?小石头快来给娘锤锤。”略带尖利的大嗓门吵吵嚷嚷的在院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