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欢迅速睁开眼睛坐起身来,黑发如瀑般洒落在身后,傅清欢的神色非常冷静理智,可是如果你细看她的眸,你会发现她的眸光涣散显然还没有从睡熟中完全苏醒过来。
这已经是傅清欢重生以后练就的本能动作,她对着妆镜琢磨了好几天才学会这个表情,像是不高兴一样整个嘴角向下微抿,而垂着的目光盯着床上的锦被给人神色莫测的感觉。
早上服侍她起床的珊瑚和福玉都被她吓过好多次,才能熟练的判断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醒来。
坐了片刻,院外女人的吵嚷不绝,那高昂的大嗓门如同拿着破锣在耳边狠命敲打着,翻来覆去就在那里跳骂自己怎么睡在院外,烦的傅清欢都想出去再给她从背后来一下。
傅清欢直接起身下了床,昨晚和衣而眠让身上的衣服异常褶皱,但是在陌生的环境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放心去睡。
叩叩。
“清欢起了么?”傅延年沉稳的声音在闭着的门外响起,傅清欢赶紧穿好绣鞋,随便锊锊身上的衣裳,跑过去打开了门。
傅延年也没有换衣服,头发倒是自己束了起来,束成和他手下那些兵们常束的单髻,配着一身粗布衣,只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时半会也收不回去,傅清欢立马懂得为什么驾车时他会戴着斗篷的原因了。
“你不会束发吗?”傅延年皱了眉头。
傅清欢额发整齐的映在眉齐的位置,如瀑的黑发披散在颈后,一张小脸如同皎月般洁净,睫毛忽闪间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越发澄澈。
不会束发很奇怪么…傅清欢心中偷偷咕哝一句,扁了嘴。透过傅延年高大身影的空隙向外看,那圆滚滚的张春花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院中消失了。
傅延年一眼就看出了傅清欢的窘迫,抬眼看向屋中那干净的红木金箔梳妆台,拍了拍傅清欢的头顶,下巴微扬,“去吧!去坐好,我给你梳!”
“这…”傅清欢踌躇的望了傅延年一眼。
“得了得了,那张春花被我打发去准备东西,一时半会回不来,动作快点别让人呢看见了。”傅延年笑着伸手弹在傅清欢的脑壳上。
傅清欢挪了挪脚步,又看傅延年一眼,那不敢相信的目光让傅延年面色一沉,傅清欢惊了一跳慌忙跑过去,乖乖坐在妆台前的圆凳上。
傅延年身形高大,就算是已经到了中年依然是虎背熊腰,一贯板着脸只让人感觉气势逼人,其实细看来倒会觉得他的五官深邃、略显粗犷,但是充满了一种男人的气概。
就算是那么和傅清欢说,傅延年还是向外看了一眼,才走到傅清欢的身后,他不打紧,只是让旁人看到难免就污了清欢的名声。
昨晚后来趁着月色杜理和他酩酊大醉,醉后的杜理揪着他的衣襟说了很多,最关键的东西却始终不肯透露,一早敲开清欢的门,看着清欢乌发披散的站在门旁,这一幕熟悉让傅延年瞬间回到了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