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顾不得细想陌潇潇之事,手心捏出了汗,却扬着唇角不屑笑道:“帝君忒不厚道,怎可用那些不光明的手段逼景予交出法诀?”
阿妩立时争辩道:“主上何尝用甚不光明的手段?明明主上一说,那景公子便自己乖乖把那什么固本归元心法写出来了!”
“……植”
我因白狼提起,景予初来之时如受重创,而我体内有些灵力不像出自昆仑一脉,便疑心真正出手救我的并不是景予。设言试探阿妩,果然立现端倪。
可固本归元心法抵不上折莲复生的术法复杂难学,到底也是昆仑一脉的独家心法。景予名义上叛出师门,却无疑还是将自己当作昆仑弟子,怎敢把心法写出来交给陌天行?我们师出同门,若用固本归元心法救人,无疑也是他出手才最妥当,他又为何冒险让别人出手堕?
我便冷笑着向阿妩道:“若不是帝君将景予害成那样,景予便可自己救我,何必交出固本归元心法?”
阿妩茫然道:“景公子看起来的确没什么精神,主上看他一眼便说他救不了公主,让他交出心法……但咱们主上何等人物,要害他做甚?主上是一心待公主好,才赶着把他找来,可能他正好受了伤?公主太多心了吧?”
看来她知道的也有限,但也证明了我的确没多心。这么快找到他,并立刻断定他的体力已不足以救人,不问缘由便让他交出心法,陌天行无疑对他的情况了若指掌。
我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也许,景予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比我想象的更要艰难。
如果他的对手是陌天行,那可能比不明真相的昆仑弟子,或敖欢那条大龙更令人头疼。
但他不是知道景予是我的心上人吗?
他甚至还说景予适合未来当我暖.床的男.宠……
能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活生生气走逼死甚至逼得魂飞魄散的魔界之主,其思维实在不能按常理推论。
我悄悄跟白狼说了,让他再想法查探查探景予的去向。若是再打听不到,我只能直接向陌天行要人了。
我在魔界认识的人,不是阿妩这样的木头,就是定极、微果那样笑脸迎人的滑头。当然还有绵绵那样同样打着景予主意的情敌,以及喜怒无常时仙时魔的长公主陌潇潇。
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去找后面那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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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向陌天行要人的主意没等到天黑就被打破了。
自从在玄冥城醒来,陌天行就跟狗皮膏药般时时黏在我房里,甩都甩不了。但我泡了一回泉水睡了三天醒来,他不过在我房中呆了片刻,大约看我精神好了许多,不久便离去了。
并且,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再出现。
我很纳闷,晚上问起阿妩时,她倒是喜笑颜开,话也多了起来:“公主,你到底也记挂主上啦?也是,骨肉连心,哪有一直不理父亲的女儿呢?”
我笑道:“那是自然!如今我身体好了许多,正想找他好好叙叙话呢!你去把他请来,正好一起用点晚膳。”
阿妩雀跃,答道:“主上若听闻公主这份孝心,必定欢喜得很!”
我维持着笑意,“是么……那快去帮我相请吧!”
阿妩却不迈脚,叹道:“可惜主上已经出门了呀,一时领不着公主的孝心了!”
我听她口口声声说什么孝心,如吃了苍蝇般憋屈,闻言差点咆哮起来:“什么!”
阿妩心情愉悦,话也多起来,再不像木偶人了。
她笑容可掬地说道:“因那泉水有用,主上决定亲自去和人多讨些回来。我一个姐姐是贴身服侍主上的,我为公主的事时常去和她说话。她刚就告诉我说,今天主上就和符临长老、左增长老他们说,只要这水保得公主两三个月无恙,他便可从容安排,不但要救下公主性命,还要和那些老儿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什么老儿?什么新帐旧帐?”
阿妩摇头道:“这个不知。我姐姐不知道,我自然更不知道。”
她依然满心欢喜,继续道:“横竖没几日便回来,公主既然打算和主上言归于好,到时可以好好问
问主上,想来主上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