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九尾狐用的不是剑!
来不及细辨那剑光来何而来,睚眦激怒,方才吐着诗词的血盆大口又吐出一串利剑……
并非实物,却不比昆仑任何一位仙尊以剑所施的术法差。
挡在前方的剑光忽一顿,兴亡镜忽发出一声锐啸,我犹未看清究竟发生什么事,便听九尾狐凄厉惨叫:“原郎!”
刚站稳的火红身影飞身向剑光处冲了过去。
“躲开……”
恍惚有谁的声音夹杂在风雪里,低沉飘忽得像是幻觉。
那飞过来的红影安然无恙,而睚眦第二次发出的那串利剑在被剑光强挡下两三枚后,余下的尽数冲入原先裹住兴亡镜的雪影里,消逝不见……
雪影……
那不是雪影!
那是白衣的原微师兄!
“师兄……”
“原郎……”
我已听不清是我在悲呼,还是九尾狐在惨嘶,秋水剑扬起冲天魔气,闪电般劈向睚眦。
睚眦似也惊住,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直到剑锋入肉,才大吼一声,将我震了开来,纵跃到一边,看向地上的原微。
大雪在风里卷动翻滚,汇作大如盘斗的雪团在眼前翻滚,让我一时看不清眼前情形。
又或者,不敢去看眼前情形。
虽然原微也曾在蚀仙洞受伤,甚至差点没能出来,可我从没想过,哪一天原微师兄真的会出事,——至少,不会比我或景予先出事。
景予听得声音不对,也已甩开梨渊飞奔而来,只往地上瞧一眼,声音便变了调:“师……师兄!”
睚眦所吐宝剑有形无质,原微本已重伤,宝剑与兴亡镜并用,挡住了它第一次喷射的利剑,第二次却只接了两三支便已接不住,眼看避不开,他竟是揉声而上,以自己的身体挡下了余下的利剑,至少可以护得他身后的九尾狐无恙……
他身上看不到剑,却有数个剑创汨汨涌出鲜血,洁白如雪的衣袍上像盛开七八朵红牡丹。
九尾狐已疯了般冲过来,把他从地上抱起。景予跪在雪地间,急匆匆施法为他止血,却对着那些剑创滴下冷汗来。
原微虽莫名其妙地一直没能修成地仙,但到底根基深厚,不怕伤处多,只怕伤到要害。
这里不但没有第二朵仙莲可以救他,更有令他魂飞魄散无法重如轮回的迷天摄魂阵。
而一眼看去,至少有两把利剑刺穿了他的内脏。
一处是心,一处是肺。
他皱紧眉咳着时,便有肺部的血大口地呛了出来。
血色艳烈得像火,灼着人眼,刺着人心,让我呆呆站着时,竟像做着一个梦。
梦醒之时,原微依然是我们那个以欺骗戏耍师弟师妹为乐、动不动抱着肚子笑倒在青青山坡上的白衣师兄。
梨渊一瘸一拐走近,定睛看清原微的模样,便痛快地大笑,“睚眦,干得好!所谓无毒不丈夫,咱们只需留着那丫头和凤雪活口就行,若放走他们这些人,早晚是祸害!”
白狼已大着胆子奔出来,看到原微的伤处已经骇得呆了,闻得梨渊的话,跳脚便哑着嗓子大骂道:“老怪物,贱婆娘,头顶流脓嘴里长疔脚底生疮的老畜.生,原微师兄若有什么,我让东华帝君剁了你的手脚酿酒!我让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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