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要带管止深去见外婆。
管止深说,等下一次,你外婆大寿,带着诚意正式过来一趟。这次,糟糕的心情会影响五官俊美程度。
阿年--。
带他去旅馆,阿年一脸嫌弃!
管止深说:小时候就这么被夸赞着长大的,遇上一百个人,九十九个说他长得好看,大部分人,没有说他长得差的。阿年,你真的真的是女孩子中的第一个,人类中的第二个溲。
阿年无语,女孩子中的第一个,这说法勉强靠谱些。人类中的第二个,这种话说出口真的好么。管止深,你这么自恋,你爷爷知道么==!
阿年看他,黑夜中也看不太清他的眉眼,记忆中,是他深刻的五官。在A大门口的第一次见面,他在车里,喝了酒,跟她说的那些话,那些不知表情的坏情绪。想起来,第一次见面阿年是没太看他,没有胆子。不过,是为之惊艳过一霎那。
长得,真的很好看恧。
“我第二个……第一个是谁?你听了不生气?”阿年问。
管止深想起往事,语气很轻松地讲述:“当然生气,所以,他说我长得一般,下课就挨揍了。”
高中的时候吧,是,高三。
去小旅馆的这一路上,阿年听管止深围绕长相这件事,讲述他过去的小故事。他已经34岁了,那些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记得那人说完他长得一般,挨了揍之后,到处去说管止深心理有病,这样骄傲自恋的人没有未来!后来管止深出国,听说,那个人也出国了,不同国家,那人变成了一个心理专家。
“现在,还联系吗。”阿年问。
两个人已经到了小旅馆。
管止深点头:“他快回Z市了,现在是个心理医生。”
阿年:“………………”
她看管止深的眼神,全是严肃担忧。愣愣的对他说,“管止深——那个人回来,是要给你治疗自恋的心理疾病吗?”
管止深:“………………”
说错话了吗,阿年为毛觉得,他眼神中凝聚的深邃,化成了一支支危险信号,在蹭蹭往出射?管止深一派严肃与认真,薄唇微动,阿年,我没有任何心理疾病,身上,生理疾病,病的要死了。
一身湿哒哒,阿年急速跑回了家。
怕他扑她。
神经有点大条,一旦喜悦便很快忘记烦恼的阿年,没去想管止深为什么没让她陪一会儿。为什么知道她经过那条巷子拉过来凶猛的吻。他知道她的行踪,也该知道方默川的行踪。
回到家中,阿年就一头扎进了外婆的屋子。
明天就要离开回Z市,今晚,想跟外婆多说说话。
方默川一个人在另一家住宿的地方,躺在床上,实在头疼,收到了一条阿年发来的微信:“病还没好,吃药打针别忘了。”翻来覆去,方默川拿着手机,举起来看,侧过头看,站起来看,各种姿势的看这一行字,想象,阿年到底是什么心情和表情,发过来的呢。
夜里九点多,方默川在附近找了一家诊所,吊针。诊所本要关门了,奈何方默川出手阔绰,便给他来了一针。手背上针头扎着,方默川出神儿的望着别处,为什么要吊针,为什么,因为阿年的一声友情提示?可笑!自己拔了针,手背上一点血,离开了诊所。
医生:“…………”
次日清晨。
方默川出了住宿的地方,去吃早餐。
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人。
“果真,昨天我没看错。”方默川笑道。
走在这清晨的小镇上,方默川跟在管止深身后,上一次两个人这样走路,是在火灾前。方默川记得,自己因为未来志向跟母亲意见不同,吵了起来,母亲找了表哥当说客,他一向敬重的表哥。
早上,一起跑步,跑的累了,一前一后这样走,管止深讲了许多道理。若是别人讲的,方默川早会表现的不耐烦了,但管止深说的话,他听,也会照做。方默川认为管止深说的都对,不会错。
就如同,当他知道了DV中的阿年,是表哥管止深看上的,他确定,那一定是个好姑娘。
全因信任表哥。
“喜欢阿年什么。”管止深问他。
方默川站定,这是一个晴天,他观察表哥的脸色,挺好的,没有一点怒意。他说:“阿年的好,你一样知道。”
“最吸引你的。”管止深问。
方默川低头:“乖,喜欢阿年的乖,一直都很乖。我以为……会乖一辈子……听我话,跟着我走……”
“现在,改变了看法么。”
“是,改变了看法,也许阿年骨子里并不是很乖,我停止不了喜欢,已经升华成了舍弃不了的爱,像表哥你不舍得亲人一样——”
管止深看了一眼这条巷子,双眉紧锁:“恨表哥吗。”
“……”
方默川抬头,小镇上阳光像阿年一样温和,阳光下管止深一身黑色西装,耀眼白色衬衫,领口微敞,语气,问的那么认真。
“没有。”
心底最诚实的回答,真的不恨。反而没有想到,管止深还当他是表弟。
“会不会认为,两个月,把五年比了下去,这很不公平。”管止深往前走,点了支烟,问身后跟上来的方默川。
“会。”方默川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
管止深单手插进裤袋中,抽了一口烟,对方默川道:“以后,我和阿年之间,可能也会遭遇一个漫长的,存在隔阂的,这样一个相处期。我做过一件阿年可能接受不了的事,但也许她可以接受。我不惧怕面对,我把它当成了一场考验,你可以见证,我是否不同于你,守得住阿年,还是根本挽留不住这个人。”
“什么?”方默川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