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清明节的前几天。
管止深和阿年准备清明要去南方走一趟,带着孩子,所以今天全家四口一起出门,买一些去南方要用到的东西。
阿年这次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过去,首先让舅舅见一见,再让两个孩子到外婆坟前磕个头,这几年阿年一直没有到带孩子去看过外婆,以前孩子太小,阿年不好执意的带去,方云先前是介意的,怕那种事把两个孩子吓到。
阿年那时听完没说什么,婆婆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那她就等儿子女儿长大一点再带过去,她是无妨,外婆不是一个计较的老人溲。
管止深在外面不违规的街边停好了车,阿年手上领着女儿,走在前,管止深在后带着儿子,跟着前面的老婆和女儿一起走进了商场。
到了商场里,穿着一身休闲戴着棒球帽和黑超的管止深,样子非常随意,手腕上的手表露着,穿什么都非常讲究,他伸手搂过了自己老婆,对阿年说:“跟你说一下,需要给舅妈带的礼物,妈替你准备好了。”
“礼物?”阿年扬眉。
他点头。
阿年叹气,没再说什么。
“乖乖,到爸爸这儿来。”管止深挑眉叫女儿。
小丫头退后几步,攥住了爸爸的手,电梯扶梯前,阿年一个人上去,想着事情,管止深领着女儿和儿子跟着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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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还会想起自己怀孕那一年前后的事情。
一开始舅舅和舅妈闹离婚,她这个似女儿的人难过了,伤心了,但没能阻止这婚以离为终,舅舅从那个女人身上得到了深刻教训,知道了舅妈种种的好,舅妈来了Z市,舅舅诚心的来求舅妈复婚回去过日子,舅妈一直都没有同意。
舅妈照顾的男主人,年纪不小,人不错,这个干爸阿年一家接触的比较多,舅妈照顾了这个男人一年多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儿子回国,父子谈话,儿子希望父亲能再成家,有个人照顾着。
儿子离开,那个男人就跟舅妈直接求婚了,一直没来过大城市的舅妈哪经历过这个,吓懵了,那个男人虽然一条腿半残疾,可是人好,一般无依无靠的中年女人都能动心,况且家庭条件也挺不错的,结果呢,意外的是舅妈竟然拒绝了。
小镇三年前终于拆迁了,现在已经重新建设了起来,成了旅游景区的商业小镇。
阿年小时候,那边就张罗着要拆迁建设,迟迟不拆,当地管事部门没有说过是什么原因,百姓就只能等。十几年不拆迁一定有重要原因,那个小镇也算是快宝地,真的拆迁时,阿年听说了原因,原来是以前的开发商实力不行,已经扔下烂摊子跑了,现在换了一个有实力的开发商。
中间这些年没有换开发商,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往里搭钱。
小镇上有一个厂子,是公家的,早些年前就已经处于不行趋势,当初开发商签合同厂子没签下来,在阿年和管止深认识的那年,厂子彻底完了,厂子上下一共欠了银行一亿多,一般的开发商一听说要开发小镇首先就得给厂子往银行白白填进一亿多,就吓撤了。
多数知道开发小镇会稳赚不赔,但是,能活动开的资金未必充足。
最后开发小镇的这个有实力的开发商,就是左正的爸爸。
为什么牵扯到了左家呢?原因就是,管止深通过阿年的舅舅,联系过了小镇那边的人,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些正事他从没对阿年说过,说了阿年也不懂。通过介绍,管止深见过小镇开发的负责人,他真的想投资小镇的整体开发,已经在谋划,后来因为Z市这边有更重要的项目而放手,无法分身,小镇的开发是个大工程,恐怕会经常离开Z市前往。
管止深不能做了,就打算把小镇的项目介绍给熟人去做,方默川的爸爸认识这方面的人,方爸知道了,马上方默川也就知道了,方默川知道左正的爸爸是开发商,且有实力,就跟左正说了,左正回家过年跟他爸爸说。
这事经过考察,左正的爸爸很快就下了决定。
左正的大哥负责这个拆迁项目的建设,左正的大哥严肃的让左正参与进去,左正却成功的把方默川给拖了进去,这一弯一弯绕的阿年有些晕,左正这个人阿年不放心,总怕他和方默川日后有点什么。
管止深那时试图把方默川从开发项目里拽出来,但没成功,方默川执意去帮忙,他也不准任何人侮辱他的朋友。
管止深强调没有侮辱谁的意思,只是不想让方默川浪费时间在一个有目的的男人身上,方默川发誓,左正一定没有问题,多少年的哥们儿了还不了解吗?同一张床睡过,没怎么样啊!
方默川说,我要是跟一个男人谈情说爱,除非我身上零件全部坏了才那么荒唐!
项目建设的筹备期,管止深见了左正的大哥,左正的大哥只比管止深小几岁,行事老练,和左正给管止深的印象完全不同。管止深有意投资小镇的开发建设,左正的大哥那边再三斟酌,给了管止深消息——合作愉快。
阿年问他,为什么要投资小镇的开发?不是没有时间吗?
他说,一个人开发没精力顾及,现在有左氏主要负责开发建设,轻松得多,至于非要参与开发的理由,那大概是因为他的心里对小镇有着特殊的感情,恋恋不舍,常常想起。
主要是,他的老婆,也是来自那个有爱的小地方,他希望,那里要有他追逐过阿年,爱过阿年一次的痕迹。
小镇拆迁,阿年舅舅拿到了钱,要给阿年一部分作为私房钱,阿年嫁人,舅舅没给过什么一直心里难过,舅舅当阿年是女儿一样一直没变过,以前因为和妻子闹离婚,和阿年吵了几句,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这笔钱,阿年没要,即使管止深不阻止,阿年自己也不会要的。
舅舅在市里买了房子,过的日子条件上一定是比在小镇上好的。舅舅不适应市里的生活,习惯了小镇上出门谁都认识,见了谁的面都能打个招呼这种氛围,舅舅搬走,心里又有一些轻松,离婚闹的算是一件丑事,舅舅一度无颜抬头看邻里。
搬到市里的舅舅,来看过舅妈一次,依旧是抱着跟舅妈和好的目的,那时的舅妈已经不在原来的人家做了,被求婚又拒绝这多尴尬,换了人家,照顾一个老太太。
原来那家的男主人,有时就叫舅妈喝茶,舅妈不爱去。
舅妈和阿年,还有舅舅,吃了一顿饭。
饭后舅舅提起让舅妈回去,依旧是没有任何可能,舅妈说这辈子不找人了,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有空就去看看阿年看看孩子,很满足。
舅舅回了南方,不到一个月就来电问阿年,舅舅再婚,你有没有意见?
阿年怔了片刻,然后,哪有什么意见。
有些事别人压根就无法参与……
这个新的舅妈,阿年还一次没有见过,脾气怎么样阿年也不知道。
问了舅舅,舅舅也说不好,反正阿年听着舅舅的话就觉得,这世上除了舅妈这个舅妈,其他的舅妈真的未必哪里好,舅舅后悔也不可以了,一个人能经得住几次婚姻几次再离?舅舅每每不高兴学人喝闷酒,才想起原配的好。
这就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这次清明回去小镇附近拜祭外婆,阿年真没打算好见不见新的舅妈,也许会悄悄的让舅舅出来一趟,见见她的两个孩子,就不惊动新的舅妈了。
管止深什么都依着阿年,没有意见。
方云的意思是,见一见,沟通沟通,看在阿年舅舅的面子上,方云的想法和年轻人的想法一定是不一样的,方云是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这件事,比阿年看得清楚。
方云给准备了礼物,也打算在阿年和儿子走那天玩笑地叮嘱阿年,如果这舅妈真不是个东西,对你冷言冷语,你转身就走,礼物咱当她面儿扔了也不给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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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商场里管止深对她提起,阿年心里感慨了一点,她不明白,一直以来,究竟是女人的错,还是男人们的错,为什么理应美好和忠诚的婚姻,却总是有那么多不该有的意外和动荡?
“爸爸,妈妈怎么了,素不素我不听话啦。”小丫头抬头问,把头仰起的小细脖子都痛了。
小丫头特别崇拜爸爸,爸爸好帅,爸爸好高,爸爸开车的样子好酷,爸爸好伟大,总之爸爸好好。
这两年管止深总在回答女儿无厘头的问题,他思考了半晌,说:“妈妈犯了错,自
己罚自己暂时不说话,等会儿就好了。”
“哦,妈妈也好乖喔。”小丫头说。
一旁发出一声叹息,扶梯往上,管止深威胁地看了儿子一眼,小家伙转头看别的,晒晒地说:“老爸,我什么都听不见,真的什么都听不见。”小公子已经长大了,比妹妹大好些个月,懂事比妹妹早,知道爸爸又在骗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