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背抹脸,关了水,拽下大浴巾往身上乱抹几下,穿上睡
衣就出去。
头发湿湿地披在身后,很快就把她的睡
衣浸透了。她找出吹风,刚吹了几下,发尾又缠进了吹筒后面,她手忙脚乱地关掉吹筒,扯断头发。
这时候她的眼睛胀得发痛了,眼泪一直在打转,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仰着头,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听说怀孕的女人情绪容易波动,容易哭,容易抑郁症……她可不要那样,她得好好的,没什么难处过不去,没什么事绊得倒她!
她陆浅浅啊,生来没有哭的命,什么事都得坚强,什么事都要自己扛稳了,不能摔下去。和婆婆搞不好关系吗,有什么了不起呢,还有明天,后天,还有很多时间……她可以去慢慢改善。赵婧妃嘛,总要有露出马脚的一天。今日的委屈,让她十倍百倍还回来。
不要哭!让赵婧妃笑话!
纪妈妈和纪深爵站在门外,纪深爵的手里端着一只托盘,盘子上有牛奶和水果。
“让浅浅先吃,我先走了。”纪妈妈朝陆浅浅点点头,转身下楼。
赵婧妃站在下面,拎着一只金色的小皮包,身上还是小礼服,正仰头朝他们看。神态温柔自然。
有人天生是演员,有人天生不会演。
陆浅浅喜欢直来直去的人,直来直去的生活,直来直去的路。把生活当成戏,那得多累啊。这路还没走,就生起了疲惫的心。
她回到房间,拿着吹风继续吹头发。
纪深爵走进来,把牛奶和水果放到一边,接过风筒给她吹头发。她的眼睛这样红,再看不出来,那是真瞎了。
纪深爵和全中国大半男人采取的处理方式一样,避开太太最暴怒的时候,想让她冷静。但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构造真的不一样。你躲开了,太太的怒意不会消,只会如同往烈焰中浇油加柴,火苗越窜越高。
陆浅浅算是那种擅长自我调节的,她安静地坐着,垂着眼睛看手指。
手机突然响了,是刘健雄打过来的。
“刘伯。”她推开了风筒,走到阳台上去接听电
话。
“浅浅,你还好吗?听说今天你被人堵在路上了。”刘健雄关心地问道。
“我还好……”陆浅浅吸了吸鼻子,压低了声音,“刘伯,你帮我个忙,你查一下赵婧妃的入境记录,她最早入境时间是什么时候。或者查一下林惠的出境记录,有没有去过意大利的威尼斯,逗留了几天,是不是一个人去的。”
“怎么了?”
“你查得到吗?”陆浅浅急切地问道。
“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查她们两个。”
“我觉得赵婧妃应该早就和林惠相认了,她甚至知道今天ssl将会出现的局面,所以才会放弃赵家的继承权。”陆浅浅扭头看了看门内。
纪深爵正抱着双臂,眉头紧锁地看着她。玻璃门关着,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她的声音。
“好,我可以查。有件事我要问你,赵老先生在瑞士银行是不是给你留了钱?”
“对,”陆浅浅点头。
“这笔钱是赃款,我们希望你能配合警方把钱拿出来。”刘健雄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