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当即就白了脸,脊背也佝偻了下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却也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他得了容磊的授意,对上上下下都下了封口令,后来容磊的死讯传来,他更是不敢吐露一个字,日夜担心着会东窗事发,这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傅胭也和先生离了婚,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撄…
可却没想到,纸里终究还是包不住火……
他不敢说话,可有人却忍不住了:“先生,我们早就憋着一口气了,是管家他,威胁我们谁敢说出去,就直接从这里滚蛋……”
“对啊对啊,您也知道,我们都指望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您又向来信任他,家里的事都是他做主,我们不敢得罪他啊……偿”
佣人们七嘴八舌的指控着,容承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抄起面前的烟灰缸,直接砸在了管家身上,管家躲也不敢躲,噗通跪下来:“先生,我是听了容磊的吩咐,我鬼迷心窍了……求您饶我这一次……”
“林成!”
容承僅实在气的狠了,他身边一个个儿的,都养着什么狗东西?
“长着舌头不会说话,那就干脆拔掉好了。”
“是,容总。”
林成毫不犹豫的应声,使了个眼色让人把管家拉下去。
管家当即吓的瘫软在了地上,容承僅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出了客厅。
他上车,发动引擎,车子驶出了别墅,向傅家宅子的方向急速驶去。
傅家此刻,正是一片的愁云惨淡。
林晓菲离开之后,当天下午宅子外就多了许多来路不明流.氓一样的男人,到天黑的时候,就开始不间断的有人试图往傅家的宅子里闯,***扰整整持续了一夜,傅胭报了警,可迟迟不见有警察来。
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敢回去睡觉,亮着灯坐在客厅里,提心吊胆过了一整夜。
天明的时候,外面的混乱好像平息了一些,秦婶劝着傅胭先去睡一会儿,可傅胭刚上楼,底下就乱成了一团。
一辆半报废的车子直接把宅子外的围墙撞出了一个豁口,那些人吆五喝六的蜂拥而入,好好的宅子,一会儿就被砸的一片狼藉。
秦婶护着傅胭,不敢让她下楼来,幸而那些人只是把园子里的摆设砸了,并没有伤人。
他们走后,警察倒是来了,装模作样的巡查了一遍现场,敷衍的记录了一下,就又开车走了。
到了这样地步,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了,人家就是公然的,用下三滥的手段逼着你把宅子‘卖’给林晓菲。
“小姐,不如您先去江城避一避……”
秦婶急的不行,一夜之间嘴里长满了燎泡,傅胭看着秦婶依旧肿的发亮的半边脸,当即鼻子就酸了。
她凭什么让他们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她是不会躲的,她也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家拱手让人,可是,要她连累着他们陪她受罪,她于心不忍。
“秦婶,你们走吧。”
傅胭很快下定了决心,如今整个郾城,有能力帮她的人,只有一个。
她曾经把自己的尊严看的重如泰山,可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再不能这样执拗下去。
林晓菲买傅家的宅子,不过是要羞辱她,羞辱整个傅家,父母活着时,她没能为他们分过忧,如今他们不在人世了,难道还要被她连累到脸面无光吗?
“小姐,我们不走……”
傅胭不说话,只是把身上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又打电话给银行,预约了要去取款。
她把家里人全都叫了过来:“你们跟着我爸妈一辈子,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人儿,傅家,本来该为你们养老送终,可如今这情形,你们也看到了……”
傅胭心里难过的很,说了几句,嗓子就全然堵住了,她转过脸,勉强平息了一下心绪;“你们现在就先回家去,等过几日,我会让秦婶把薪水都给大家送过去……”
“小姐,我们不走,我们走了您怎么办啊……”
“小姐,您去找容先生吧,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傅胭含着泪强笑:“放心,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给容先生打电话,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她苦劝了许久,方才将众人打发走。
秦婶最后一个哭着离开的,傅胭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处。
“小姐,你骗我们的,你不会去找容先生的是不是?”
秦婶哭的泣不成声,抱着傅胭不肯放手:“小姐,您让我留下来吧……”
傅胭只是摇头:“你们都走吧,你们在这里,我还要为你们分心。”
秦婶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她心里明镜似的,傅胭这性子,和傅先生一模一样,看着文文弱弱的,可却又有着折不断的脊骨。
她和容承僅既然夫妻已成陌路,她又怎么肯主动低头去求他?
家里佣人全都走了之后,傅胭没有上楼去,她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一片狼藉的花园里。
等着那些人再一次上门。
正是春光明媚的四月,花团锦簇的园子早已面目全非,阳光明媚的让人想要躺在草坪上美美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