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有时比死还悲哀，死了一了百了，老了要忍受白眼，甚至自己，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我在俗世不愿被人叫老太婆，就来到山里了……”

“但能活到五十，也是不易啊，年少夭折，享福更短呢！”他安抚。

“嗯，如今我和夫君隐居深山，不问世事，无所烦忧，就是莫大的福。在俗世，人们还以为我会妖术呢，能博得小男人的心。我的妖术就是，喜爱和丈夫谈一些趣事，他话不多，素日就听我闲谈。我对他讲逐日发生的新鲜事，他百听不厌，一起笑，一起感叹，闲闲度日，茶水亦能品得有滋有味……”雪伊笑道，忙点燃炉火烘茶。

“女人聪慧，胜过男子……灵魂之交，总是令人羡慕！”

小蝶回来，听见这话就欢喜，以为是说自己和他。雪伊看见，就叮嘱小蝶：“莫被男人的好话迷惑了呢，女人为爱痴迷，就会吃苦。你既然看我，像你娘亲，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人都有孽根，俗世习性……”

小蝶在山野中，本性流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点头傻笑道：“我听呢！他坏的时候，我也见过，也是猫儿，也爱吃腥呢。呵呵，我要做他老婆，不做猫儿的腥。”

“哦，是原配吗？”

小蝶冷不防被雪伊问得一愣，触及到自己的伤心事，又不会撒谎，就摇头。

雪伊脸变冷，像着霜，立即逐客，“原来也是个负心人，你老婆在家，知道你到此了吗？我最恨负心人！你给我出去，不要在我这屋子里，留下污浊之气，我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随即将正煮的茶全倒掉。

小蝶和湘竹离去，两人牵着手微微发抖，小蝶仿佛觉得，如同她被骂一样，他的负心，岂不是因为她，谁要她才是那个祸水源头呢……

湘竹见她身子颤抖，就把她抱在怀中，轻轻吻她，“女子喜怒无常，她生我的气，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别放在心上，只要我们真心相爱，自得其乐，别人对我们好，或对我们坏，都不重要。”

“真心相爱？这也是男人的好话吗？我到底听你的，还是听她的？”小蝶迷惘。

“你听你自己的，心里有没有我，自己不知道吗，如果有，别人说说就没有了，那不是真有……爱，听心跳，就知道了，那是真的心动了，你平时没听见过我心跳吗？”

“我听见了。”松鼠磨叽儿忽然站在他头上道：“你头皮在跳呢，不知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

小蝶朝它挤眼睛，赶它走，又倒在湘竹怀中，捶打着他的胸，“管你头皮跳，还是心跳，只要你是个活的，我就爱你，至死不渝！”

“因为你想小鸟归巢呢！”松鼠磨叽儿胡言乱语，取笑道。

湘竹也点头道：“我也爱你，至死不渝，若是今生没了，还有来生呢，来生也要在一起，这是我们的盟约。”

松鼠磨叽儿不耐烦，就把松果撒在他们头上催道：“走吧，人家要小鸟归巢，你们还在那儿碍人家好事呢！难怪被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