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饭打架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景予也很容易满足,闻言立刻点头,然后抬头向湖面察看。
我
也正悬心,急问道:“师父他们怎样了?”
景予凝眸看我,低声道:“菱角儿,你先藏在湖底,我上去瞧瞧动静。若一时没回来,你先别离开。他们都晓得你是莲身所化,失了人形便很难找到,也很难存活,应该不至于翻转菱湖寻你。你待他们都走了再出来,设法联系你父亲救你。”
我父亲……
盯着他尚在潺潺流血的伤处,我心里发苦,却笑道:“景予,这时候你还想甩了我?别做梦了,想甩我,下辈子吧!”
景予噎住,盯着默不作声,目光说不出是感伤还是感动。
正如当日白狼所说的,我借莲身上的术法存活,莲身亦借我身上的灵力常青。我换了副莲身,状况也没好多少。如今我的修为,至多不过当年一两成而已。
不过,也够了吧?
我怎会用我至亲之人的性命,来换取我自己的苟延残喘?
轻轻地笑了笑,心念动处,指间捻诀,掉落在附近湖水中的秋水剑和荣枯藤应声飞至。扬手劈开结界,我一拉景予,说道:“走!我们同进共退!”
再捻诀,已破开一道水路。
拉着他快要飞到湖面时,他才反握住我的手,轻声道:“好。若你魂飞魄散,我便随你灰飞烟灭。横竖……我们谁也不愿意尝那千年苦楚,万年寂寞。”
我眼眶一热,却道:“随你。但你若魂飞魄散了,我才不会苦楚寂寞。天底下比你好看的少年郎多的是,我随便挑几个伴着,才不会孤单呢!”
说话间已经飞上湖面,景予已把我的手捏得疼痛。但闻他咬牙切齿道:“嗯,不孤单。你改嫁给那个养怪兽的猪头宁丰也行。”
“……”
还未及计较他的毒舌,便见一颗人头飞来,差点把我撞个正着。
连忙避开时,那人头跌入湖水间,兀自滴溜溜在水面上转了几个圈,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坠了下去。
是一张给打得跟猪头肿大的脸,只有一对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眸,依稀还辨得出原来的少年意气和英姿勃发。
正是刚被景予骂过的养怪兽的猪头宁丰。
和我们齐名的赤城宁丰,居然就这样在我们眼前身首异处……
身畔,有凤鸣凄厉。
却是凤雪扇着大翅膀正往艰难湖边飞去。
他的翅膀上犹自钉着一柄宝剑,正是宁丰所有。如今一厢飞着,一厢便有血珠和血雾在水汽里弥漫开来。
“皑东!”
另一边,有人嘶声厉喝。
师父剑尖滴血,正眯着眼看宁丰没了头的身体栽下去,一向嘻嘻哈哈的圆脸绷得紧紧的,神色极难看。
梨渊正施诀救着敖欢那条大龙,他身上的金鳞已被削去了半边。瞧来必是打得正激烈时凤雪过来帮忙,眼见宁丰伤了凤雪,师父情急之下,竟斩了同为剑仙的宁丰……
立于赤城剑仙的立场,师门覆灭,掌门惨死,宁丰前来擒杀仇人之女,并无过错,却被前辈剑仙砍去头颅……
师父为我,已屡犯仙家大忌,只怕从此很难在修仙界立足了……
再一看师父身后,我已失声叫道:“师父小心!”
静虚目眦俱裂,怒吼着举起宝剑,张口一道血气喷上剑锋。
霜雪般的剑锋瞬间闪过赤金的光焰,他那柄宝剑竟化作九条金龙,以猛虎脱笼之势纵跃奔出。
赤城有绝招曰困龙破天,乃是以心之精血引出天地灵气为己所用,是出了名狠决毒辣,威势惊人,但施用者也必会大伤元气,久久难以恢复。
伤人一千,自伤五百。静虚显然已经气恨之极,才会施展这等凶悍招数。
师父闻得我出声警告,才回过神来,却已来不及闪避静虚的惊天一击,匆匆扬剑捻诀,硬生生迎上那困龙之斗。
景予发觉不对,早已飞身而起,长天剑如雪色长虹,直冲碧落云天,奋力绞向九条金龙。
与师父、景予的剑气相激时,金龙片片鳞光锋锐如割,咆哮着越过剑气和各色凌厉法诀,连同施展术法的主人一起席卷……
天地间猛地
一暗,乾坤也似突然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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